蘭禮利用這個世界的野蠻法則,對雄蟲保會協會施壓。
他用寸毫不讓的語氣道:“可以放開我的雌君了嗎?”
一位年輕的執法官,從容地站了出來,朝他略施一禮,“蘭禮閣下,您是否受到了威脅?”
這個問題問得蘭禮猝不及防。
他将目光移到那位執法官身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蘭禮渾然不覺,在他看來合情合理的理由,放在蟲族社會有多石破天驚。
沒有雄蟲會記得雌蟲的生日,更别說為雌蟲準備禮物,且還是用自己掙的貢獻值。
執法官看着蘭禮:“如果沒記錯,您曾拒絕與海茵上将匹配,如今不過一月有餘,更何況海茵上将還一直在戰場上。”
言外之意就是他對海茵的态度轉變太不符合常理。
意識到自己的謊言即将被識破,蘭禮心頭一跳,卻依舊面色不改道:“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不懂很正常。”
一旁的海茵睫毛緩慢地垂下來。
這句“我們之間的事”,在這樣的情形下說出來,無形中有些暧昧色彩。
那位敏銳的執法官察覺到了蘭禮臉上有抹轉瞬即逝的心虛,遂走到他身邊,柔聲道,“蘭禮閣下,您别怕,無論您遇到什麼麻煩,我們雄蟲保會協會都會全力維護您的利益,沒有蟲敢在這片土地上傷害您。”
話畢,執法官犀利看向了一旁。
蘭禮見雄蟲保護協會又将矛頭對準海茵,語氣強硬了幾分,“謝謝你盡職盡責為我考慮,我沒有受到任何威脅。我現在對我的雌君很滿意。”
說完,像是為了證明什麼,蘭禮擡手扣住了海茵的手腕兒,将海茵拉到自己身邊來。
“請你們立刻釋放我的雌君,否則我會以你們不尊重雄蟲的名義起訴你們。”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雄蟲保護協會已經了然,眼前的雄蟲閣下勢必要保他的雌君,他們若不予配合,隻怕真的會惹來官司。
首席執法官給了那位還欲說什麼的執法官一個眼神,随後親自上前解開了海茵的手铐
“抱歉蘭禮閣下,是我們唐突了。”
雄蟲保會協會離開後,蘭禮才有驚無險地舒了一口氣。
一回頭,毫無防備對上海茵探究的眼睛,他慌忙避開了自己的視線。
卻又忍不住問, “這件事會不會對你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不會,您已經幫我解決了。”海茵第一次發自内心地對蘭禮颔首行禮:“雄主,謝謝您。”
“這件事本就因為而起,嚴格說起來,我應該向你道歉才對。”蘭禮說的真誠,“是我考慮不周,我應該事先跟你通個氣,下次不會了。”
海茵深深地注視着他,須臾,“雄主,您真的很特别。”
蘭禮呆了一秒。
随後不自在地把頭扭向了一側。
“我還要去準備入學的事,你也去忙你的吧。”
說完,蘭禮飛快轉身,疾步朝二樓走去,倏然,他又頓住,遲疑片刻,慢悠悠轉過身來。
“海茵,剛剛那些話是我瞎編的,我去上學不是為了你,我也沒有真的為你準備禮物。”
“我那樣說,隻是不想你無辜受到牽連,否則我會良心不安,僅此而已。”
不管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蘭禮都決定當場把話說清楚,不能誤導海茵對他抱有别樣的期待。
海茵垂眸:“雄主,我知道您對我沒有别的意思,我也從未有過冒犯的想法。”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蘭禮輕吸一口氣,幹脆擇日不如撞日。
他站在樓梯的第二級台階上看着海茵那張被遮擋起來,無從辨别情緒的臉,“另外,一年後,我會向法律局申請離婚,到時候我會主動提出放棄繼承你的财産。如果你需要補償,我會在我能力範圍内,盡可能滿足你。”
蘭禮說完,等着海茵的反應。
海茵僵在原地,心髒莫名泛起一腔陌生的酸澀,他沉默地凝視着新雄主。
蘭禮不知道這算什麼反應,抿唇,抱歉地看了海茵一眼,轉身上樓。
不一會兒,掩門的聲音從主卧的方向傳來。
海茵眼神失焦,漫長地落在虛空上,好似陷入了深不見底的複雜情緒中。
直到多隆輕輕撫了撫他的後背,他才回過神來。
此刻有太多不真實又陌生的感觸在心間翻湧。
海茵以前過得太苦,以至于突然得到了一塊兒糖,都下意識覺得裡頭摻了毒。
“叮——您的賬戶收到轉賬:20000000貢獻值。”
蘭禮把之前買畫具的錢還給了海茵,并寫了備注。
海茵看着那筆來自新雄主的轉賬,心髒沒來由一拽。
多隆捏了捏他不自覺僵硬起來的肩,望着二樓的那個方向說:“一切都來得及。”
“海茵,自信一點,你比你想象中有魅力。”
-
海茵回到了戰場上。
他依舊忙的不可開交,廢寝忘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