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縱使心裡有許多的疑問,向歆晨還是把它們都咽回了肚子了,兩人走後她看着病床上的姬箬,忍不住捂住心口。
剛才她看到姬箬被她們按在地上時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心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情緒?
為什麼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姬箬,會覺得她可憐?更甚昨晚看到男人在打姬箬時,她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憤怒,她甚至起了要殺他的念頭。
她是不是忘了什麼?也許這是很重要的事情,她忍不住拿起手機打給了還在睡覺中的柏舒。
“我想問你件事,你之前說的詛咒……”
“你還真忘了前幾日我騙你的事情,你什麼時候記性這麼差了?這才過來幾天你就忘了。”
柏舒雖然被吵醒一肚子火,但感覺到向歆晨的急切,還是耐着性子把她知道的事情經過給向歆晨複述一遍。
向歆晨沒回複她,而是站在床邊看着姬箬,看着她緊蹙的眉,心念一動,伸手試圖想她眉頭撫平。
是在做噩夢嗎?為什麼連休息都看起來這麼痛苦?
“喂?向歆晨你有聽我說話嗎?”沉靜太久柏舒忍不住提高音量喊她。
“我在,晚點再說吧,我有點事情。”向歆晨挂斷了電話,對着姬箬小聲說着,“難怪第二天晚上你會問我那句話,是我忘了,對不起。”
向歆晨自己也想不明白,她記性一向很好,為什麼唯獨那天晚上的事情,那麼讓人臉紅心跳的記憶她能忘得這麼徹底。
高二體育課時跑完步解散她跟柏舒兩人在操場繞圈散步,那時候的柏舒整天沉迷瑪麗蘇小說,問了向歆晨一個每對情侶都會被問到的問題。
“你相信一見鐘情還是日久生情?”
向歆晨思考了許久,對于愛情,對于喜歡,在她心裡都隻是一個詞,對于其意義,隻覺得雲霧迷蒙。
柏舒倒是先回答了這個問題,“我覺得還是日久生情比較保險,一見鐘情感情來得快去的也快,凡事都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就像塔羅牌的大牌也是從0到22逐漸趨于圓滿。”
直到下課向歆晨都沒給出她的答案,而柏舒很快又換了個新的話題繼續兩人的讨論。
“宿言在嗎?”敲房門的聲音打斷了向歆晨的回憶,她記得是昨晚被穆宿言稱呼為‘媽咪’的女人,仔細看兩人的眉眼确實有幾分相像。
“跟醫生出去了。”向歆晨不知道自己回答得對不對,她隻覺得她所在的環境複雜錯亂至極,每一步每句話她都要思忖再三才敢行動。
穆桦第一眼就敏銳地看到了被子上的血,面上不動聲色,“照顧好箬總。”
看來她的女兒終究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整天圍在她身邊叽叽喳喳知無不言的小女孩了。
“甯醫生你喝什麼?”穆宿言翻着菜單,給自己點了杯咖啡提神,也為了能應對接下來的對話。
“茶就可以了。”
“紅茶?”
甯珈點點頭,第一次覺得早晨的陽光這麼灰敗頹然。
穆宿言淺呷了口咖啡,不疾不徐緩緩道來,“外國,三年,姬朝霜,許星霧,試管。”
穆宿言說的每個字都猶如有千斤重鼎砸在甯珈心頭,讓她好不容易平複的情緒又開始掀起碧波駭浪。
“你調查的沒錯,我也沒什麼可以說的了。”甯珈端起杯子,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受她控制地顫抖,忍不住在心裡自嘲。
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她們跟姬箬是什麼關系?”穆宿言瞳孔在陽光下閃着金光,像凝視獵物般微微眯着眼看甯珈。
“她有兩個媽媽,一位是姬朝霜,一位是許星霧,在國外三年她們通過試管生下了姬箬。”
穆宿言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看到調查報告的時候她就已經有所懷疑了,“她們兩人現在在哪?”
甯珈搖頭,面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悲痛,“都不在了,星霧出車禍走了,朝霜也跟着去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甯醫生是否可以解釋一下剛才箬總的情況,你好像早就知道她會這樣。這個還請你看看。”穆宿言調出手機的檢驗報告,正是姬箬給的藥,“作為醫生,為什麼甯醫生會給患者服用這種成分不知,沒有證書來路不明的三無藥品?”
甯珈沒想到姬箬會把這種事情也跟穆宿言說,但這也讓她這兩天的行為變得合理了起來。
她對她起了疑心,自然也不會吃她給的藥,這也直接導緻了之前吃的藥失效。
昨晚跟今天發生的事情就是很好的證明。
隻是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在穆宿言還沒能力對抗的時候。
在姬家,關于姬箬,關于姬朝霜。
将是永遠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