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角檐上滾落下來的酒壺,哐當一聲,徑直砸在季棠剛剛站立的位置。
看到這一幕,季棠一時間抿緊嘴唇,雙手緊緊的握在手中。
玉汝心知這是小姐發怒前的征兆,連忙往前跑幾步去察看,自己擡頭朝屋頂看去,上面赫然坐着個人,伸手指着上面的人,朝季棠喊道:“小姐,他,他在那上面。”
屋宇那麼高,他是怎麼上去的?
季棠聞言朝前走幾步轉身往上看去,翟奕低垂着頭搖搖晃晃地坐在屋宇上面,抱着酒壇坐在上面傻傻地發笑,一點也不知道危險。
季棠雖然生氣,也不忘要先把人弄下來,随即說道:“玉汝,讓人搬梯子過來。”
在府裡到處找人的劉諱,将院裡搜尋了遍,還是沒找到人,他便朝着酒庫這裡來,看到幾個小厮去取木梯,連忙朝屋頂上看去,果不其然,這姑爺原來在屋頂。
“可他這怎麼上去的啊?誰上去都得用梯子。”
待小厮們将竹梯安置立穩住,幾人扶住竹梯架在屋檐的邊上。
季棠直接就踩着竹梯,慢慢地朝着屋宇上端爬去。
玉汝在下邊極為擔心的望着小姐爬上去,她從來沒上過這麼高的地方,好好的洞房花燭夜,怎的就成來抓醉鬼,遇上這翟奕就沒什麼好事。
翟奕心裡十分苦悶,又不知道和誰去說,此前真的不該應諾要幫季棠,要是她不應諾,也不會知道那件事,也不會越陷愈深,也不會如今智能在這裡吹着冷風喝酒,她真的想不出辦法,不知道該如何來解困境。
翟奕半眯着眼眸,自己發愣地看着遠處月光下的道觀,感歎着當道士,可真好啊,本朝道士不得與世俗衆人婚配成婚,每年官府還會撥專銀給道觀裡,真是個好地方。
“我要當道士去。”翟奕整個人醉得迷迷糊糊,自己抱着酒壇在屋頂上自言自語。
“為什麼要當道士?”
季棠小心翼翼地走到翟奕旁邊,在她旁邊的位置一齊坐下,翟奕這是喝下多少酒,醉成這樣神志不清說胡話。
皓月當空,翟奕捧起懷裡的酒往嘴裡灌去,滿是辛辣與苦澀,但比起心中得郁結,這些又算得什麼呢,她耷拉眼皮朝着旁邊的人看去,好像有點點眼熟,可腦袋裡昏沉,自己盡力睜睜眼睛去看看,可還是人影重疊,一口酒氣朝着身側的人回道:“我不喜歡這個塵世,更喜歡修道的生活。”
季棠聞言朝着翟奕問道:“怎麼會這麼想?”
翟奕自顧自的說着:“道士多好,什麼都不用理,想怎麼就怎麼樣,”
季棠答道:“人活着沒有肆意的理由,每個人的所見都不一樣。”
“我有,我活着本就是個迷,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翟奕又往嘴裡猛灌入一口烈酒,險些将眼淚都嗆出來。
“你喜歡我嗎?”季棠很是淡然地問道。
翟奕頭腦昏脹早醉糊塗了,哪裡能夠正常思考,回答問題都是随口而言,但也愣愣地望着季棠,她遲疑地問道:“你是誰?”
“季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