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聞言說道:“玉汝早以給你準備過衣袍,你去洗漱就行,你要的東西都有。”
她心想這呆子莫不是真被自己吓唬住,說打她闆子僅僅是說說而已,不過她要是真的肯老實聽話也好,免得将來又多生事非。
翟奕自己去到另側的耳房,玉汝見人走過來便和他說道:“姑爺,你的衣袍放在房中的桌上,”
“多,多謝,”翟奕突地有些結巴,玉汝這姑娘和季棠的性格很像,怪不得能成為主仆,但她缺少季棠的沉穩持重,精明,大多時候都是直率天真,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翟奕前幾日剛被她怼過,可不敢惹這個小辣椒。
玉汝見翟奕說個話都結結巴巴,一臉無可奈何地惋惜說道:“姑爺,不是我說你啊,你這人說句話都不利索,真不知道小姐是怎麼看上你的。”
用玉汝的話來說,是翟奕修了八輩的福氣才能遇上小姐這樣的良人,真不知道這小子上輩子做過多少好事,才能夠娶到這麼個好嬌妻,羨煞多少人。
“可能是她一時興起吧。”翟奕憨憨地撓撓後腦勺,略微地笑着。
玉汝不和他多說,直催着人說道:“快去洗吧,你這一身味小姐不嫌棄才怪,虧你是個讀書人,怎麼也這般邋遢。”
在玉汝的印象中,自家小姐見不得東西弄得亂髒,看到污點和髒亂的東西就會讓人換掉,也不知道小姐是怎麼能夠容忍翟奕身上這熏人的味道。
翟奕見玉汝遠去,自己連忙進入耳房謹慎地關上門,又搬來把椅子擋在門後,抓緊時間把自己洗漱幹淨,雖然這季府呆着實在發悶,但此刻能夠享受熱氣騰騰地浸泡,這泡澡的感覺真好。
新婚燕爾,終歸是要和宗族親屬碰面,昨日喜宴翟奕并未露面,她态度變得太快,起先對拜堂一事倒沒有多說,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緻她直接反悔不肯出席,性格也是十分執拗,無論自己怎麼勸說就是不肯出現在喜堂上。
這門婚事本就匆忙,季棠為這婚事也是身心俱疲,昨日已經落人口實,要是再不去拜祭先祖,于情于理終歸說不過去。
季棠坐在桌前思來想去,她明日要帶翟奕去見宗族的人,少不得要讓她自己面對那群人,這人萬一沒壓住性子和宗族的幾個争論起來,可是頗讓人頭疼,她自己的心裡總有種莫名的擔憂感。
“季小姐,”翟奕把自己洗得煥然一新,仔細聞聞自己身上,唯有皂角的味道,再無其他,她這才回到房中站在季棠面前。
季棠見她回來便走去榻前,夜色已深準備安寝,細聲說道:“睡吧,我明日帶你去見季府的宗室。”
“見他們,我可以不去嗎?”翟奕登時就想打退堂鼓,自己和這季小姐本就是假夫妻,去見什麼季府的親戚,上次遇見她那個不要臉得大堂兄,兩個人已經就不對付,這回還要去見季府的各家宗親,她可不去。
何況以前她就聽到些關于季家親屬的傳言,做的那些事可不見得他們是什麼善茬,雖說翟奕有時候雖糊塗,卻也心裡明白,多少人盯着季府的家業,想要從中分一杯羹,有的人之前更是打着季棠的主意,翟奕眼下根本都不想見到他們,嫌煩。
季棠直接一口回絕道:“不行,你現在是季府的姑爺,見親戚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翟奕是真不想見那群人,連說道:“可季小姐,我和你不是那啥嘛,我們明擺着都是假的,還去見什麼親友。”
翟奕一直想要所隐瞞的事無非就是她的身份問題,可季棠早就發現到她隐藏的秘密,同為女子,季棠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好驚訝,她隻說過一句讓翟奕不要過多與别人近距接觸,畢竟她不想翟奕傻乎乎地跟别人混在一起。
季棠反口便質問翟奕道:“你是我的丈夫,難道要我一個人去見他們,獨自面對那群豺狼嗎?”
翟奕:“這,我和他們又沒交集,我過幾個月終歸要走,何況見不見都一樣啊。”
翟奕一時間被季棠的反問導緻自己有些遲疑,按道理自己是該去,可她心裡實在是不想和那群人打交道,如果讓季棠一個人單獨去,指不定那群人又拿着這件事來做文章,要是又遇到上次那樣的事情,季棠一個人孤立無援,誰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