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諱立在廊下老實聽着玉汝的話,玉汝絮絮叨叨将要準備的各項東西都說一一張口說來,要準備多少東西,該如何設置落座,各地掌櫃地域不同,需要準備什麼菜色,到時候需要多少小厮,婢女,還有歌舞,等等。
玉汝說一件,劉諱他就扣着手指數一件,結果這姑娘越說越多,劉諱隻覺得自己腦袋暈乎乎的記不住,聽着自己腦袋都大了,這,這自己怎麼一下子記得住啊。
之前都是管家在管這些宴請的事情,今年小姐掌事都換成他們來置辦,劉諱也沒有任何經驗,他本想找管家幫忙,可管家最近又忙着安置各地的掌櫃無暇分身,玉汝這人什麼事情都找他們兄弟幾個辦,導緻哥幾個最近真是忙得不可開交。
劉諱他還沒記住,奈何,玉汝還在自己面前一鼓作氣的說個沒完。
玉汝見到翟奕往這邊來問自己,便說道:“在書房呢,小姐讓我們把你的東西都搬去了書房。”
翟奕見劉諱扣着手指,一遍遍在默記,口中念念有詞,一時好奇,便向劉諱問道:“你在念叨些什麼?”
劉諱看到翟奕,他現在自己這麼發愁,眼下這裡站的人,不是正好來幫上自己嘛,他像是看到救星一般,連忙說道:“姑爺,你來得正好。”
翟奕:“怎麼了?”
劉諱:“姑爺,我這人事情一多,腦袋總記不住,你會寫字,不如幫忙把這些都寫下來,我就照着紙張上面一件一件來安排。”
玉汝看到劉諱,這人真的是白長這麼“大塊頭”,記性這麼差,隻好說道:“姑爺,你趕緊幫他寫下來吧,我看這人再數下去,估計也就隻記得我剛說的兩句話。”
劉諱有些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自己實在是記性不好,不怪玉汝這般嫌棄自己,這麼多年他真就這麼個習慣。
三人走進書房,翟奕從書桌上拿起水注往硯台裡添入些許水珠,撚起墨條慢慢地細聲磨墨,将宣紙張攤擺開,輕擡青瓷玉質的鎮紙壓緩角邊,撚墨捏着筆杆等待玉汝開始叙述。
玉汝清清嗓開始一件件說,翟奕用筆沾墨潤筆過後,撚筆飛快将所玉汝講的事情逐一寫在紙張上,玉汝見翟奕寫字飛快,以為他能跟上自己說話的速度,也不含糊直接一鼓作氣述說。
劉諱瞧着翟奕飛快的在紙上寫着玉汝說的事情,那字體淩冽如刀,橫縱正中,隻見翟奕手中的筆運轉飛快,偶爾一停便是在硯台上沾墨,這讓他不由得生出一種佩服之感,自家姑爺這讀書人,果然和自己這種粗人不一樣。
劉諱愈發的對翟奕感到贊許,要是自家姑爺今後能夠幫幫小姐,那些觊觎季府的賊人定然不敢再像之前那般放肆,季府這麼大,不少人明裡暗裡都盯着小姐的舉動,那次小姐被刺殺的事情,他們幾人到處搜尋蛛絲馬迹,可到現在都還沒查到是誰派的人。
不過也不用想,肯定是那群季府的族人,他們眼紅季府的富貴,一個個的心裡打着鬼主意,一群人就是見不得季府越來越好。
翟奕等到玉汝說完,自己将最後一筆落在紙上,看到那滿滿一張,這季府宴請的事情還真是好生麻煩,光是宴請都這麼多門道,她算是大開眼見。
劉諱從翟奕手中接過寫得滿滿的紙張,上面将安排的事情詳細羅列出來,好不細緻,連玉汝說的分類也寫得很是清楚,稱贊說道:“姑爺,你這一手好字,不去參加科舉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