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寫的這個是什麼?”季棠指了指手中剛剛翟奕寫在的紙上的幾行字。
翟奕定睛一看自己寫的東西,慢慢說道:“這是我聽雲州掌櫃說的,他打算和漠北人做生意,他當時給我看了一封信,我就照着寫下來了。”
季棠聽到雲州一詞,心裡慢慢有了思考,雲州處在北境,往年季府的鹽運都很少送往,這番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采量,何況若是朝中要用,定然會有人前來知會季府,可到目前為止她都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你和他還說了什麼?”
“約莫就說要鹽鐵和糧食吧,我又不知道你們做生意的事情,和我說了也等于白搭,八成他是想借我的口把這話告訴你吧。”翟奕自己一面收拾好桌上散亂的紙張慢慢回道。
“這件事我會和爹商量,你無需操心,”
“好哦,如果沒有事,我能出去一趟嗎?”翟奕略帶着詢問的語氣望向季棠,她欠了這麼多的錢,可如何是好,還是得去找婁歡商量下,看他能不能先借點錢給自己,剩下的一時間也沒法還上,隻有慢慢積攢了。
“你要出府?”
“嗯,我想去找婁歡,有事商量。”
“你找他做什麼?”季棠倒不是不讓翟奕出府,她有些好奇,這人昨晚上估計沒怎麼睡,不急着補眠,反而一心想要去出府裡。
“我上次和他說要去寒山觀求簽字,”翟奕本是想去借錢,奈何季棠要問,她一時間沒想到别的說辭,腦海裡突然想到寒山觀,之前她和婁歡還說有空要去寒山觀住住,聽說道觀裡環境清幽,過段時間剛好天氣正是酷熱來臨,去山裡也可以避避暑。
“你和他莫要太近,昨晚上的事情,你自己該警醒些,季府宗族的人不是好想與的,若你一人遇到,盡量避開他們,中午若是回不來就去聚福樓吃飯,”季棠慢慢翻着手裡的賬冊囑咐翟奕,她這人和自己相處這寫時日,活脫脫毛毛躁躁的性格,雖說心思純良,遇事總也是少根筋也不知道變通。
“嗯嗯,我知道的,”翟奕一聽可以出府,心裡頓生歡喜,自己趕緊把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好,又幾步跑到季棠翻看賬冊的書桌上端起她的茶盞,匆匆忙忙地捧着到擱置茶壺的小桌上,滿滿地将茶水蓄入茶盞,輕叩茶蓋,仔細端着茶盞送到季棠伸手便能拿到的地方。
“我去了啊。”翟奕放穩茶盞就急忙說道。
“去吧,”隻待季棠的話一開口,翟奕便幾步跑出書房,如風而行,獨留下季棠望着那瞬間離去的背影,自己淡然地笑了笑。
翟奕自己出了府門疾步而走,從季府的那條門道上,再往前走走,街道上喧擾一片,小販們張着嗓子向路過的行人呼喊,賣貨郎肩挑着擔子在人群裡避讓,小孩們又是幾人圍成一片,在店鋪前台階的角落蹲着嬉戲玩樂。
“讓一讓。”翟奕在人群裡走着,才沒走多遠就看到季府的馬車迎面而來。
“糟糕,”難道是季棠她爹,可早上的時候她明明聽到季棠和玉汝說老爺在府裡啊,翟奕借着旁邊買糕點的人稍稍擋一擋自己的身影,可不能剛出府就撞上季棠他爹,還是小心為妙。
“郎君,我這糕點可是剛做好的,味道分香撲鼻,你要不要來幾塊。”賣糕點的小販見翟奕圍在自己的小攤前,連忙向她招呼着要不要買些糕點。
翟奕自己一手撚起一塊試吃的糕點塞進嘴裡,一面趁機側着慢慢打量季府的馬車,向小販說着:“給我包幾塊。”
“好嘞,郎君你稍等。”小販眉開眼笑果然做生意還是得靠大聲吆喝,不然這生意怎麼能上門,吆喝吆喝,不就有人來買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