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雖無法過多溫存,但林輕和龍彥北仍是相擁而眠。
第二日,龍彥北便早早起床,安排接下來幾日的見面拜訪,同時将能想到的宅内事一一囑咐墩叔。
對于林輕身邊的人,龍彥北更是用心,現在月份大了,龍彥北擔心舒兒一人照顧不周,便從下人裡挑了幾個年紀稍長、手腳麻利的,幫着照顧林輕的日常起居。
雖然林輕覺得她根本用不到那麼多人,但也并不拒絕龍彥北的體貼和關愛,隻在旁邊懶懶地看龍彥北安排打點宅内宅外的事。
想着以前她的北小姐處理起這些總是焦頭爛額,犯了錯還會掉眼淚,可如今宅主當得已經有模有樣,龍彥北本就不是心性浮躁之人,一年多來又更曆練,細小之處她處置得仔細周全,宅外大事就算不完全有把握,也能當機立斷拿出比較合适的主意,林輕十分欣慰。
雖然前一晚龍彥北委委屈屈說了那麼多,可後來甚至沒用她安慰,龍彥北就又振奮起來,精神百倍。林輕心疼龍彥北隐忍,但更清楚龍彥北即使再不願,可也已經接受現實,在一點點轉變。
生在龍家,這終歸是龍彥北無法抗拒的命,林輕自知龍彥北的煩惱,而她能做的便是讓龍彥北在卸下一切時還有她這個溫暖的懷抱,有她可以信任和依賴。
龍彥北再次離開崑西時,天氣已經熱了起來。
宅裡的事墩叔能幫着料理,但宅外事務墩叔并不熟,林輕總得自己操持,可肚子越發沉重,害喜竟更厲害了。
雖然林輕說無礙,可想着太太的叮囑,墩叔實在放心不下,隔天就要接李醫師到宅裡給姨太把脈。
林輕知道老管家是好意,尤其當他知道宋姨原是想對主人下手,卻錯殺小環之後,墩叔作為一宅總管,因為自己失察失責,險些讓主人和小主人喪命,他愧疚不已。所以這次林輕欣然同意墩叔的安排,給老管家一些事做,讓他少些自責。
窗紗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花香與草木的清新。
李醫師将手輕輕地搭在林輕腕上,靜默片刻,又看了看舌苔,面色依然如初。
“姨太胎相平和,好好養着便是。至于害喜厲害,或許再過些日子會好些,請姨太保證飲食,葷素搭配,不要太清淡了。”
李醫師收回手,墩叔在一旁總算是放了心。
林輕轉過身子,用手扶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向李醫師問道:“醫師說無礙那便是無礙,隻是,我這身子已将七月,為何肚子比同月孕母更大?晚上讓這肚子鬧的,橫豎都睡不安穩。”
李醫師思慮良久,才看着林輕,慢慢道:“姨太,有件事我并不保準,但以我行醫經驗來看,姨太可能懷的,是雙生胎。”
“雙生胎?”林輕微怔。
“是。”李醫師點點頭,“有七八成把握是雙生胎。”
林輕一聽頓時露出笑顔,連一旁的墩叔也立即屈身道喜。
老管家甚至激動地落了淚,他用手背一邊抹着眼角,一邊歡喜地喃喃道:“這、這下有兩個小主人了,太好了,太好了!”
歡喜片刻,林輕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她眉目專注,嘴角的弧度慢慢收斂,神情嚴肅地看向李醫師,輕聲說:“李醫師,無論此胎是不是雙生胎,在我生産前,這件事都請你不要與任何人提起,包括我太太。”
李醫師的眸色一亮,心思通透,她微微颔首,說道:“姨太放心。”
給出承諾後,李醫師也不再多言,起身随墩叔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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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西廣袤遼闊的大地上,巍峨的昆山山脈如同一道屏障,縱向将崑西分成東西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