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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桌菜的時候,俞舟傻眼了。
好家夥,五個菜,四個是辣的。唯一那個不辣的還是寡淡的娃娃菜。
這他媽的。俞舟在心裡已經咒罵了七八遍了。
譚怡璇吃的挺起勁,還比平時多吃了半碗。
俞舟扶着額頭、拿着筷子的手懸在空中。
“吃啊,剛才不是說餓了嗎?”
俞舟一氣之下就掀了桌子,大喊道:這他媽叫我怎麼吃!你辣椒精轉世啊!麻辣兔頭,麻辣水煮魚,麻辣豆腐,麻辣牛肉。您這是一點活路不給啊!天殺的,娃娃菜鹽也不舍得多下點。缺這點錢嗎!啊!
當然這些都是俞舟的想象。
俞舟現在隻有慷慨赴死的大義,試圖在這幾個菜裡面找個不那麼辣的,然後小心夾了塊牛肉。
一入口感覺舌頭都快爆炸了。她咳嗽了幾下,忙不疊喝了口湯。
還好湯不是辣的,不然她真得跟譚怡璇同歸于盡。
譚怡璇吃的差不多,放下筷子就專心欣賞俞舟痛苦糾結的表情。
俞舟學聰明了,直接夾一筷子就往湯裡涮一遍。
不多會,湯上也飄着一層辣油。
俞舟正想讓阿姨給換一碗湯的時候,譚怡璇就開口了:“浪費糧食不太好吧。”
草了,每頓飯你浪費的糧食還少嗎,能差我這點嗎。
要是目光可以變成利箭,估計現在譚怡璇身上全是洞。
“好的。”俞舟隻好繼續含淚吃着。
過了會,鼻涕都給辣出來了。她抽了張紙巾,擦了下。
譚怡璇覺得看過瘾了,提醒阿姨說:“我怎麼記得還有道菜沒上。”
阿姨這才從裡面端出了那道白切雞。
俞舟看到這個眼睛都亮了,然後風卷殘雲就着這道菜和娃娃菜吃完了飯。
剛想喝湯的時候,譚怡璇又讓阿姨拿了碗新的湯出來。
“給你補補。”譚怡璇不懷好意地笑着。
濃重的藥材味,俞舟卻并不讨厭,一喝就知道是正宗老火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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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俞舟還沒歇上會就被譚怡璇拉回了房間。
譚怡璇帶着氣,動作格外狠。
俞舟也不敢攔她,就小聲地求饒。
俞舟一直都不愛叫,隻會小聲地哼哼,譚怡璇就想聽她叫出來,于是手上的動作總是掐着點停下來,來回幾次俞舟氣得想踢她下去。
譚怡璇抓着她的手腕壓在床頭,往脖子上留了好幾個印子,輕柔的吻不斷落在耳旁。
譚怡璇的指尖一寸寸地劃過,不時引起微小的戰栗。
兩人用舌尖挑逗着彼此,熱氣像看不見的煙霧在空中彌漫着。
俞舟實在受不了,索性拿腳去蹭她。
譚怡璇握住俞舟的腳踝,在上面輕輕地親了口。
俞舟比之前熟練多了,頭幾次因為話太多,偶爾還會罵人被譚怡璇修理了好幾次。
後來就學聰明了,知道要說點好聽的譚怡璇才肯放過她。
于是俞舟把手環在譚怡璇的脖頸後,拉進距離後在她耳邊喘了幾聲,胡亂說着平時絕對不會說出口的話,說完臉都不免有點發紅,不過一想反正在黑暗裡譚怡璇看不清就無所謂了。
譚怡璇讨了巧,又耗了好長時間才肯讓俞舟下去。
洗完澡,俞舟躺在床上,一臉生無可戀,剛才從鏡子裡看到腰間的青紫還有脖子上的痕迹,不知道這星期要怎麼去學校。
譚怡璇體力好,搞完那一通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她正給俞舟按摩着頭,手勁剛好,既不會痛又覺着舒服。
“都叫你别親脖子。我不能穿高領去學校吧。”俞舟抱怨道。
“讓他們看看怎麼了,單身狗羨慕還來不及。”譚怡璇不以為意。
俞舟早就知道不能和這種厚臉皮的人計較這些。感覺譚怡璇的手在腰間遊走,她連忙制止了,說再來一次真的會死的。
譚怡璇本來就沒那心思,嘟囔道早就說讓你多運動。
她又抓起俞舟的手把玩着。俞舟的手長得好看,不管是敲鍵盤還是牽手的時候,看着都賞心悅目。
俞舟眼睛還放在屏幕上,感覺中指像套上了什麼東西,拿起來一看。
媽的,是個戒指。
小小的銀環上沒有多餘的裝飾,是素戒,而且是磨砂的質地。
直覺告訴俞舟這玩意這麼粗糙,不像是直接買來的,因為不符合譚怡璇财大氣粗的脾性。
“好看嗎?我親手做的。”譚怡璇語氣裡還帶了點得意。
俞舟不喜歡帶首飾,感覺不管是什麼都是累贅。
但是這話肯定不能說。她隻好道:“好看。”
俞舟把戒指摘下來,借着床頭燈在打量着戒指的内圈。
果然,上面刻着她們兩個的名字縮寫。
說不感動是假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偷偷量的尺寸。
俞舟把戒指戴回去,然後去尋譚怡璇的手,譚怡璇也由着她。
兩隻手都沒看到那個圈,俞舟就問她。
“太麻煩了,我就做了一個。”譚怡璇回答。
她前段時間找了家diy的銀飾店。
這玩意看着簡單,做起來是真的費勁。
先是把銀條用錘子砸平,然後在上面印字。因為第一次做,沒啥經驗,譚怡璇頭兩次都印歪了,第三次才看的過眼。然後把它敲成戒指的環狀。店員幫她焊接好,就給她機器來打磨。這一步驟最折磨,她做的這款就更費時間。最後再抛光就好了。
“這麼厲害。”俞舟由衷地贊歎道。
“所以你得好好戴着,丢了的話我是懶得再做一個。”
“好嘛。”
“本來想那天給你的,你又不在。”譚怡璇歎了口氣。
“那天是什麼日子嗎?”俞舟問道。
隐約覺得要是普通的吃醋譚怡璇沒必要發這麼大火,估計得是什麼特殊日子。
“你不知道?”譚怡璇反問道。
俞舟撓撓頭,本來她記性就一般,平時過一天忘一天,什麼節日紀念日這些都不在乎。譚怡璇的生日她是記下了,月份完全對不上。
“多少給點提示吧,不然猜到猴年馬月。”俞舟說。
“沒有提示。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估計你以後也不會忘了那天。”
那确實。俞舟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忘記那個日期。
她現在覺得譚怡璇想再來一次也不是不行。
俞舟伸直手,在溫暖的燈光下拍了張照片,然後在手機上加為收藏。
真神奇,這麼小小的一個圈,竟然能束縛這麼多人,她在心裡感歎道。
譚怡璇還以為俞舟要發朋友圈,結果沒有。
俞舟親了下譚怡璇,心裡也算是承認這次是自己做錯了。
譚怡璇靜靜地抱着俞舟,在肩胛骨上來回摸着,感受俞舟呼出的熱氣貼在自己的胸膛上。
她過了半天才開口,“我初中前都是被保姆帶大的。小時候有個阿姨對我很好,跟其他人不一樣。雖然都是拿一樣工資,但是她比别人對我更上心。可能是看我可憐吧。當時周圍的小孩都覺得我沒媽養,經常欺負我。我媽每天都很忙,也沒有時間來給我過生日,隻能生日的那天給我打一通電話。那個阿姨可能覺得我一年沒幾天是開心的,所以就把她女兒的生日跟我的一起過。後來我媽也開始給我過生日了,不過是身份證上那個,但是我一直沒忘記原本的那個生日。”
譚怡璇的語氣平淡,仿佛講的是别人的故事。
再久遠的傷疤回想起也不過就這麼幾句,那些翻來覆去流淚的夜晚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哀求着母親留下來的孩童,她現在隻想面前這個人能為自己停留,哪怕就那麼一天也夠了。
俞舟聽完心裡像是抽絲一般疼痛。
她的童年過得還算幸福,雖然不能切身地體會譚怡璇的感受,但是她或多或少也能理解那段時間譚怡璇經曆的灰暗。
小時候的夢魇将伴随一生,所幸眼前的人還是那麼光芒萬丈。
俞舟準确地尋到譚怡璇的手,指尖相纏,她輕聲道:“都過去了。”
譚怡璇抱得更緊了,恨不得把俞舟嵌在骨子裡。
“俞舟,那天是我的生日。你卻在别人家裡。”
譚怡璇又開始舔俞舟肩膀上那個沒愈合的牙印,現在除了那驅之不去的刺痛,還帶了一絲酥麻。
“對不起。”俞舟輕聲說。
譚怡璇想要一個承諾,承諾以後很多次生日俞舟都會陪在自己身邊,但是俞舟沒有給她,她也不會去問。
求來的東西終究是沒意義的。
再幫她過個生日好了,俞舟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