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巾的質地很軟,也很暖和。
俞舟看着譚怡璇低下頭專注的神情不免有點心動。
譚怡璇一看俞舟的眼神就知道她想幹嘛。
俞舟得償所願地獲得了那個吻,她笑着也給譚怡璇戴上了自己的圍巾。
米白色襯得譚怡璇多了幾分溫柔。
雖然俞舟嘴上不說,譚怡璇也能看出她心裡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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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打算去看函館夜景。
臨近傍晚的時候坐上了上山的纜車。
山頂的風很大,俞舟戴了帽子還是覺得不擋風,索性把羽絨服的帽子也給披上了。
譚怡璇站在她身旁,圍巾被風吹起,在空中劃出飄逸的軌迹。
腳下的雪城沉浸在一片祥和中,積雪在隆冬中熠熠生輝,遠處連綿的群山掩于霧氣中。
左右對稱的扇形海灣被深沉的大海所函括,像是兩道彎彎的月亮在背靠背。
狹長的海灣像看不到盡頭一樣,兩邊的海水好像是不一樣的藍。
随着太陽西落,天空逐漸變成薄暮色。
餘晖散漫千裡,全世界像是要被這場動人的晚霞溺斃在這一刻。
夜幕逐漸降臨,華燈初上,每個人眼睛都舍不得離開這幅美麗的畫面。
譚怡璇專心緻志地等着下一盞燈火沒有預兆地亮起,俞舟盯着她的側臉,微微勾起嘴角。
原本零星的燈火漸漸聚在了一起,無數的光芒連成一條條星河,最後編織成錯綜複雜的網路。
璀璨點燃了這座原本冷寂的城市,宛如打開了個耀眼奪目的首飾盒。
無邊無際的大海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中,與燈火闌珊的城市相映成輝。
大海此刻是風平浪靜的。零星的漁船在海面上漂浮,船上的油燈明滅,像是宇宙深處超新星的爆發。忽明忽暗的燈塔是遊船在沒有日光的時候唯一能認清的方向。
霧氣盡數散去,整座城市盡收眼底。密密麻麻的街燈閃爍在晴朗的夜空下,暖色和冷光相互交織,絢麗的色彩倒映在眼底。
車流有條不紊地行駛在安靜的函館市中,昏黃的路燈勾勒出一條條指引人們回家的路線。
氛圍如夢如幻,這一刻夜色如此的溫柔,萬家燈火輕而易舉地就可以撫慰人心。
呼呼的風聲在耳邊炸開,俞舟覺得即使戴着手套,手也快被凍得沒知覺了,呼入的每口空氣都是冷的,感覺胸腔裡被灌滿了寒氣。
兩人旁邊站着幾個國人,說着一口台灣腔。
那個阿伯走來走去,似乎在尋找好看的拍照位置。他招呼自己的家人站過去,然後指導他們擺的動作。反複幾次都不太滿意,他叨叨着讓他們别總是笑得這麼僵硬。
俞舟看見這一幕就一直在憋笑,覺得台灣腔有時候連說髒話都帶着點溫柔勁。
阿伯想自己也入鏡,左右看了一圈,正好對上俞舟的視線,然後禮貌地上來問她。
俞舟當然樂意。阿伯找了個合适的位置。
她嘴裡念着三二一,然後咔咔咔拍了十幾張,好讓他們能選出最滿意的一張。
其樂融融的一家人,背後是璀璨閃耀的北海道。
拍完照,阿伯連聲跟俞舟道謝。
等他們走後,俞舟去尋譚怡璇的身影。
突然聽見譚怡璇輕聲地叫自己的名字,俞舟轉過頭,譚怡璇拍下了這一刻。
“幹嘛呀。”俞舟的語氣像是在撒嬌。
譚怡璇搭上她的肩膀,抱怨道實在是太冷了,要不進去吧。
俞舟早就想這麼說了,求之不得呢。
室内有一個咖啡廳,巨大的落地窗能讓遊客繼續欣賞夜景。
俞舟點了杯咖啡,小口地喝着,感覺溫暖重新回到了身體。
大家都在小聲地交談着,偶爾傳來歡笑聲,氛圍很溫馨。
蓦然下雪了,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俞舟望着窗外飄落的雪花出神,感覺此刻像是慢鏡頭一般。
她轉頭對上了譚怡璇的目光,不自覺地就笑了起來。
下山的纜車滿滿當當的,俞舟站在最外側的窗邊,随着纜車的緩緩下降,有種重新回到人間的感覺。
右邊緊挨着幾個說着粵語的國人,俞舟聽懂了他們說的話,一直在憋笑。
譚怡璇雖然不懂意思,但是從語氣中感受到應該不是什麼好詞。
等其他人走遠,俞舟把剛才那幾人的對話跟譚怡璇複述了一遍,大概就是說上面風好他媽的大,人又好他媽的多,景色也沒好看到哪去,光看人頭去了。
“風景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一起看。”譚怡璇說。
俞舟笑了一下,沒反駁。
譚怡璇牽着俞舟的手,慢悠悠地走在雪地上。
俞舟說:“好搞笑,聽了一晚上的粵語和台灣話,感覺中國人就是世界的街溜子。”
景點的人還不算多,藥妝店和百貨裡血拼的國人才是真的誇張。
出手豪邁,脾氣又好,簡直就是行走的财神爺。
藥妝店裡的導購基本上都有能講中文的,看到中國人的身影就兩眼放光。很多店鋪外面也擺着中文的牌子來攬客。
譚怡璇看了俞舟一眼,說道:“你不也是街溜子。”
俞舟哼了一聲,“我這個叫勞逸結合。”
“也沒見你學習啊,成天到晚隻記得玩。”
俞舟切了一下,看在譚怡璇這大半個月辛苦工作的份上就不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