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晚上。
俞舟都準備去洗澡了,一個微信電話突然打過來。
接起後,那頭的陳墨劈頭蓋臉就是一句:“睡了沒?”
“你說呢。”
“就知道你沒這麼早睡,出來玩。”
“這個點?”俞舟看了眼時間,都十一點多了。
“是啊,怎麼了嘛,明天你又不上班,快出來。”
陳墨催得急,說半小時内到俞舟家樓下。
俞舟無奈,隻好答應。
她挂了電話,換了套衣服,還化了個淡妝。
上了車才發現陳墨不在,張夕桐扭過頭跟俞舟說,陳墨已經在那等着了。
張夕桐開車很穩,一路都很遵守交通規則,也沒放歌,和之前截然不同。
陳墨這家夥一上車就喜歡把音量調高,然後一個勁地循環dj歌單,美其名曰這樣不會困,但是壓根沒見她開過車,全是張夕桐開。
俞舟看出張夕桐有些欲言又止,就問她怎麼了。
張夕桐猶豫了下,讓俞舟勸陳墨少喝點酒。
“你怎麼不跟她說。”俞舟好奇地問。
“……她不聽我的。”
俞舟撲哧一笑,“說得好像她聽我的一樣。”
張夕桐嘟囔了句,不過俞舟沒聽清。
“Muse Club”的招牌在夜色裡紮眼得很,門口圍着一群穿着靓麗的男男女女。
俞舟在想現在讓張夕桐掉頭回去還來不來得及。
可惜張夕桐馬上停好了車,帶着俞舟往裡面走去。
剛過安檢俞舟就聽見震耳欲聾的音樂傳來,已經把眉頭皺起來了。
一眼望去,舞池裡擠滿了嗨皮的人們,緊貼交纏的身軀伴随着動感的音樂肆意地晃動,燈光忽明忽滅,正前方的大屏幕跳動着炫目的畫面。
俞舟沒戴眼鏡,險些連路都看不清,一路上還得小心地避開人群。
她跟着張夕桐走上二樓,直到正對着dj台的前區才停下。
陳墨俯身靠在護欄上,饒有趣味地看着下面瘋狂舞動的男女。
她穿着條黑色短裙,露出優美的後背線條,纖細的脖頸上挂着條細細的項鍊,即使是昏暗的燈光也掩蓋不住那雙明亮的眼眸。
這時剛好十二點,氣氛嗨到頂點。鐳射燈配合着勁爆的音樂交替閃爍着,無數的小紙片猶如暴風雪般紛紛揚揚地撒下來,一時間都看不清人。心髒被迫和這強勁的節奏所共振,一場盛大的狂歡降臨了。
陳墨微微勾着嘴角,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瞥見張夕桐來了,陳墨轉過身,不過沒叫張夕桐,反而示意俞舟站到她旁邊。
陳墨說了句什麼,俞舟根本沒聽見,湊近了才聽清。
“來得好慢。”陳墨說。
“我本來都要睡了!”俞舟怕她聽不見,特意提高了音量。
陳墨笑了笑,“叫你來看戲。”
“什麼?”
陳墨指着一樓最靠近舞池的那個卡座,俞舟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眯起眼睛,看了好一會都沒瞧出什麼名堂來,眼睛還被燈光晃得疼。
她不明所以地轉過頭,陳墨無奈地歎了口氣,叫她戴眼鏡。
俞舟搖搖頭,說沒帶。
陳墨挑挑眉,也沒解釋,就拉着俞舟去喝酒。
俞舟剛落座,快速掃了眼在卡座上坐着的其他人,清一色都是女的,氣氛還挺融洽,有些還站起來笑着跟俞舟打招呼。
“都是朋友。”陳墨貼近俞舟的耳邊說。
陳墨顯然就是組局那個人,也被撺掇着喝酒最多,張夕桐偶爾還替她喝兩杯。
俞舟喝了幾杯shot後就有點上頭了,陳墨問她要不要下去蹦,俞舟看了眼舞池,感覺那人群的密集程度快趕得上喪屍潮了,馬上搖頭。
陳墨笑了下,跟一旁的張夕桐說了句話,張夕桐點點頭就下去了。
“叫我來幹嘛。”俞舟問。
“玩啊。你最近都不出門,我這多好心。”
俞舟哼了聲,在熟人面前還好,現在外人太多總有點放不開。
比起夜店,俞舟更喜歡去livehouse,聽聽歌喝點小酒再聊會天,好不惬意,現在這地方連話都聽不清,太沒意思了。
其他人正興緻勃勃地玩抓手指,俞舟和陳墨就窩在一角聊天。
陳墨好奇地問俞舟之前在三藩有沒有去過酒吧。
“有啊,不過是跟朋友去。”俞舟答道。
陳墨一下就猜出這個朋友指的是誰,她說了間酒吧的名字,問俞舟有沒有去過。
俞舟搖搖頭,陳墨有點惋惜,說自己以前最經常去那家,也不知道現在倒閉了沒。
這時有人走過來,二話不說就把手搭在陳墨肩膀上,整個人都順勢靠過來。
陳墨都不用回頭就知道她是誰,那人笑眯眯地叫陳墨過去喝酒,陳墨擺擺手,朝旁邊的俞舟努努嘴。
那人故作驚訝,“我說你今晚怎麼這麼反常,原來是有新歡了呀。”
雖然是調侃,不過那人的眼神一直往俞舟身上瞟。
陳墨側過頭,略帶笑意地罵道:“滾蛋。你别想打她主意啊。”
那人嬌嗔了聲,埋怨陳墨喜新厭舊的速度也太快了,說的時候還沖俞舟眨眨眼,意思是開玩笑的。
陳墨湊近她耳邊說了句,她愣了一下,然後就彎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