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大概……兩百年了，洛基再次看向這座庭院，變化并不明顯，雜草被清理後又繼續瘋長，涼亭落了灰塵又被人擦去，一切好似時間靜止了一般，“你也是祭司嗎？”

少年有些害羞，說道：“恩，祭司之位空缺，我被選進來的。”

“怎麼選的？”

清秀的少年有些扭捏，支支吾吾不願明說，憋得臉通紅，“因為……我、我……天賦異禀。”

洛基認真地正視着他，煞有其事地問道：“你……會飛？”

“不會。”

洛基想起了什麼，就好像找到了靈感庫，立刻問道：“我猜猜，你在生氣的時候會變成綠色的巨人。”

“啊？那是什麼？我不會！”

“你的手腕能噴出蛛絲，把敵人黏住。”

“不會。”

“我懂了，心靈感應！劇透一下，那容易變成光頭。”

“真有這種能力嗎？但我也不會。”

洛基想到了某個有趣的人物，滿懷期待地問道：“難道你被注射了血清？”

“不是……”

洛基展開了一場超能力大點兵，但這個少年像是閃避值點滿了一樣，洛基一樣也沒猜中。

“我認輸，和你說了這麼多，你該老實告訴我了吧，我可是耗費了很多精神力，待會我睡着了，你就再也見不到醒着的我了。”

少年一聽慌忙說道：“别、别！别睡！因為我……”還未說完，少年就轉過了身去，洛基終于看到了他扭捏姿态後刻意藏匿的“東西”——一條細長滑溜的蛇尾巴。

洛基眯着眼，細細打量起來。這個場景别說多奇怪了，在第三者看來甚至有些變态，還有涉嫌違法的危險傾向。

少年十分擔憂地說道：“呃……你、你看完了嗎？你不會已經睡着了吧？”

“你長的？喂……咳咳，你可以轉過來了，我問你，這是天生自己長的？”

少年點了點頭，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擡手取下了覆蓋在眼部的面具，露出了黃色的蛇瞳，滴溜溜地在眼眶裡打轉。

洛基沉默地動着腦筋，他的思維還算靈活，在想通了所有關節之後，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很久沒盡情笑得如此暢快了，整個身軀都在顫抖，到最後少年以為他要笑斷了氣。洛基收斂了笑，他想自己這下可再也睡不下去了，這是在是太過有趣，他激動地拍着大腿，卻拍打起了衣服上厚重的塵埃。

“咳咳！咳咳！你們打掃院子都不打掃一下我嗎？”

少年趕緊湊過來為他清理灰塵，不好意思地解釋着：“呃，因為您坐在這裡像雕塑一樣受人祭祀，我以為您已經死——呃、不是，已經仙去了。”

洛基放松下來，任少年為他拍落衣服和頭發上的灰塵，饒有趣味地盯着他的蛇瞳，喃喃道：“半神……半神的血脈還是勝過了凡人，但又沒能讓你們真正成神，有趣！告訴我，是不是大家都長着動物的尾巴？比如說牛鼻子、蛇尾巴、狼耳朵？”

“隻有一小部分……我們……他們覺得我們天生有異，看不起我們，被選入祭司是最好的前途。”

洛基點了點頭，說道：“放心，你們所有人最後都會長出所謂的‘怪異’，這是趨勢，這是血脈的選擇，到時候誰也别瞧不起誰咯！”

少年猛然眼前一亮，“這是您的預言嗎？”

“呃，不是，這是……因為我知道這事兒的來龍去脈，也就知道事情一定會這樣發展。”

少年卻很激動，聲音都提高了幾度，“我要去告訴其他人，我也能當大——”

洛基臉色一沉，喝住了他，厲聲道：“我要和你做個交易。你不許把我蘇醒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任何人！我一點也不想被更多人打擾，否則，我就再睡一覺，做個長長的好夢，等你們文明都毀滅了我再醒過來。哼，在你保守秘密期間，我會醒着，你就可以和我交談。現在，你選吧！”

“這也太殘忍了，我知道您醒了，知道您告訴我的事情，卻不能公之于衆？這和不知道有什麼區别？”

洛基狡黠地一笑，“說得是呢。”

一條蛇尾巴在少年身後甩來甩去，洛基的眼睛也偷偷跟着甩動的幅度轉來轉去，他很喜歡人類的這些變化，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是大自然神奇而驚喜的生物演化路線！

“好吧……我答應您。”

“你發誓。”

“我可是祭司，肯定信守承諾！”

“很好。”

既然受到約定的束縛，少年也不再拘謹了，他坐在階前，仰頭問道：“那我們該互知姓名了吧，您是誰？”

洛基驚奇地瞪着眼，“你們供奉我，竟然不知道我是誰嗎？”

少年搖了搖頭，“長久以來，隻知道我們供奉着神靈，至于是什麼神，已經沒人提起了。”

洛基越發好奇了，在他沉睡的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尤其是他到底睡了多久？自從……

“我叫洛基，你呢？”

“耶夢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