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哲也并沒有在現場回答毛利壽三郎的問題。
而毛利壽三郎特意湊近了的做法顯然也沒有想讓他現場給出答案的意思。
“那為什麼,原哲你要把單打三的位置交給忍足?”
但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兩人心知肚明。
對于毛利壽三郎來說,國一時候的記憶已然久遠,但他其實還記得當初哥姐告訴自己,父母離婚,他們也要從關西搬家到關東之後自己的迷茫。
那時候的四天寶寺一年級正選隻有他和原哲也兩人,同為一年級正選,本質上又都是喜歡搞笑的小孩,兩人的關系一直很好,走的也近。
因此原哲也是第一個知道毛利壽三郎要轉學的人。
并不是毛利壽三郎自己說的,而是原哲也發現的。
那段時間的毛利壽三郎像極了一隻陰郁小貓,誰來都能被他撓兩下,高了他們一級的平善之一邊感歎小孩叛逆期到了,一邊悄悄讓原哲也去探探情況。
原哲也一邊吐槽平善前輩為什麼不自己去,一邊又很主動地去逗了貓。
然後毫不意外地被貓貓撓了。
就連現在的毛利壽三郎都想不明白,當初的原哲也是怎麼看出他即将要轉學這件事的。
但那時候的原哲也還真就說出來了。
被貓貓呲牙了之後,原哲也陪着毛利壽三郎蹲在四天寶寺的校門門框下,然後突然就來了一句:“小毛利,你不會要轉學了吧?”
後來具體還發生了什麼,十餘年後的毛利壽三郎确實沒什麼記憶。
他隻是隐約記得不知怎麼的,自己就和原哲也打了起來,——打網球,不是打架。
直到那天的社團活動結束,四天寶寺三年級的部長和平善之一起在角落的網球場找到社團活動時不見蹤影的兩人。
那場比賽的結果除了毛利壽三郎和原哲也以外,或許隻有平善之和當初一起來找他們的已經畢業的三年級部長知道。
因為第二天,毛利壽三郎就和四天寶寺的大家告别了。
他開始着手準備轉學的事宜。
再也沒去過網球部。
那場比賽,也成了他和原哲也最後一場練習賽。
那場比賽的結果是毛利壽三郎險勝。
在平善之他們找到他們兩之前,比賽剛剛結束。
在看到熟悉的隊服和聽到前輩的呼喚之時,原哲也和毛利壽三郎說道——
“下一次,在全國大賽上再比一場吧。”
可是最後。
無論是上一次毛利壽三郎出席單打三,還是這一次,原哲也都沒有在站在他的面前。
在後來U-17訓練營裡,毛利壽三郎也問了原哲也相同的問題。
“那為什麼,原哲你要把單打三的位置交給忍足?”
那時候都已經是U-17一軍成員,又一次穿上了相同隊服的兩人排排坐在了宿舍門口的階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原哲也沉默了片刻,久違嚴肅地回答了毛利壽三郎的問題:“因為,我想相信謙也的可能性。”
随後他站起了身,壓下了毛利壽三郎的腦袋,也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世界賽,要加油啊,小毛利。”
留下毛利壽三郎一個人繼續坐在宿舍門口,原哲也說完便擺了擺手離開,
等到越知月光出來找夜不歸宿的貓貓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單獨縮在宿舍門口的毛利壽三郎。
他試圖将貓貓從地上拉起。
毛利壽三郎卻仰起頭,借着月光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越知前輩。”毛利壽三郎開口道,“我還是不太明白原哲為什麼會那樣說。”
他也并沒有想要這時候的越知月光回答,也沒有解釋,隻是這麼說了一句,又繼續蹲坐在階梯上。
越知月光最終還是從善如流地選擇坐下。
其實這時候的他和毛利壽三郎還不算太熟,兩人隻是剛剛被教練組安排成了雙打,組了宿舍,越知月光也隻是看時間太晚了後者還沒回宿舍,才會出門來試着尋找。
他并不清楚這位新晉一軍的高一年級小孩有什麼煩惱,也不了解小孩的過去。
就像越知月光當時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這麼坐下了一樣,他也很自然地擡起了手,第一次摸了摸毛利壽三郎的腦袋,像是安慰一般。
“那就以後再想,總會明白的。”
“現在該回去了,明天還有訓練,毛利。”
也正如當晚越知月光所說,毛利壽三郎後來真的也就明白了原哲也的意思。
在他從平等院鳳凰手中接過U-17日本代表隊隊長的位置之後。
“——重點是這份出賽名單能不能讓我們獲勝。”
在某一場比賽的賽前會議時,莫名聽到這句話的毛利壽三郎愣了片刻,才重新回了神。
也是在這一場會議的最後,毛利壽三郎第一次拍闆做了第二天小組賽出場名單的決定。
“重點是,我們每一個出場的人都會為我們團隊帶來勝利,——這樣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