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和也的困惑直到當天晚上,幾人一同歸來後來從入江奏多那兒得到了解答。
當晚,在又一次被平等院鳳凰打敗以後,入江奏多一邊給他複盤比賽的失誤,一邊提起了他們今天一起出門的原因。
“其實主要是去看小毛利來着,”入江奏多說道,“是個很厲害的國中生,——去年就打敗了鬼君的那種厲害。”
德川和也是知道鬼十次郎的實力的,聽到入江奏多的評價,他也不由得對後者口中的那個名字感到好奇。
于是入江奏多索性說道:“過兩天的花火大會要一起去看看嗎,小毛利也會來。”
于是現在。
德川和也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入江奏多口中的那位超級國中生就是曾經邀請還在後山訓練的自己歇息的少年。
也幸好他的表情幅度本來就不大,因此,在入江奏多介紹完以後,他還能如常一般主動開口:“你好,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毛利壽三郎同樣笑吟吟地打了招呼。
種島修二挑了挑眉,詢問道:“你們之前見過?”
毛利壽三郎點了點頭:“之前集訓的時候有看到過一次德川前輩。”
想到立海大網球部的集訓地點,好奇的幾人自然了然。
那個地方能遇見在後山訓練的德川和也怎麼想也不奇怪,畢竟他們一開始不也是那樣認識的嗎?
而并不好奇的平等院鳳凰多少也猜到了原因。
于是幾人也沒有多解釋什麼,在約好了等花火大會開始後再會和便分道揚镳,各自逛上了各自想去的小攤。
也是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以後,毛利壽三郎才對越知月光說道:“總感覺,頭兒現在和德川前輩的關系好像好了不少。”
“是好了不少。”越知月光肯定道。
和高一時候進入U-17訓練營和大家相識的毛利壽三郎不同,越知月光作為和平等院鳳凰同級的高三學生,他是見證了平等院鳳凰自和法國小組賽那一站後的轉變以及後來和德川和也之間的各種針鋒相對的。
可以說,在高一時候為了救人而輸掉了小組賽緻使日本隊無法出線一事很大程度上改變了平等院鳳凰。
一開始的平等院鳳凰雖然暴躁,但真要說起來,他既尊敬前輩也維護同輩,——高一的他們暫時還沒有後輩。說到底還是一個天賦好、脾氣差了點的普通高中生。
可在那件事發生之後,平等院鳳凰便變了。
他總是告訴想要貫徹“仁義”的德川和也不要軟弱也不要動同情心,又何嘗不是提醒自己。
比起在世界賽上被毀滅而留下遺憾,他情願先一步毀滅德川和也,迫使他先一步重生。
兩人之間的鋒芒可以說是等到了相識兩年後,德川和也真的在一步一步的毀滅中不斷重生、并從平等院鳳凰手中接過日本隊主将的位置後才有所緩和。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
去年并未受傷,打敗杜克渡邊第一次帶着日本隊進入淘汰賽的平等院鳳凰并不像曾經的他一樣那麼偏激。
現在的平等院鳳凰雖然喜歡打壓德川和也,但并不是毀滅式打壓,而是正常的有壓力的良性打壓。
如果說入江奏多和鬼十次郎和先前一樣,都是站在德川和也身後幫着他前進的隊友朋友,那麼平等院鳳凰現如今的身份倒是從不死不休的敵人轉變成了一定要打敗的輕挑前輩。
德川和也依舊在不斷變強,從後山歸來的他也依舊領悟了阿修羅神道,平等院鳳凰也依舊是現如今的他要打敗的對象。
同樣是堵上性命也一定要赢的比賽,但這一次,二人之間的關系倒是提前緩和了不少。
頗有種快進來到一年後世界杯快結束時,相互認可了的他們之間的氣氛。
聽完越知月光的講訴,毛利壽三郎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樣不也挺好的嗎?”
貓貓笑眯眯的,像是剛得到了美味貓條一樣滿足:“現在這樣,大家都好好的,就很好。”
越知月光揉了揉貓貓腦袋,認真應了聲:“嗯。”
他沒有再提起去年毛利壽三郎受傷的事情,隻是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大家都好好的,貓貓也要好好的。
這樣就很好。
八月末的天黑的已經算有些早了。
明明出門出的不算遲,但算上路上耽擱的時間以及剛剛和越知月光聊起關于平等院鳳凰和德川和也之間關系的時間,等到兩人終于準備逛慶典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街道兩邊的小攤上都已經挂起了燈籠。
華燈初上,周圍不斷有穿着不同款式浴衣的人們走過,在各式的彩光中穿行。
花火大會的慶典,在太陽悄悄下山以後,也算是正式開始了。
“走吧,月光さん。”毛利壽三郎朝越知月光伸出了手。
後者随即握住了那隻手,并反牽了回去,然後才說道:“走吧。”
借着浴衣寬大的袖口,他們并肩漫步在人潮與燈光中,攜手前行。
一如曾經,也似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