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思守在大門正中,身後跟着一個拿着掃帚的小厮,活像即将把誰掃地出門似的。
司徒衍擡頭向少年看去,隻見對方昂首挺胸,不可一世。
這一瞬間,司徒衍不置可否,看着少年的樣子被逗笑了。
陸洺則徑直走向了陸三思,靠近則伸開雙臂抱住了陸三思,陸三思愣在原地,臉上的不可一世瞬間僵了起來:怎麼回事?我哥這是受了多大委屈?
陸洺也沒有多想太多,回抱住陸洺,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陸洺的背,看向司徒衍的目光越發不善。
但是陸三思并沒有看到,埋在他懷中的陸洺此刻的眼神晦暗不明。
看見自己的哥哥這幅模樣,陸三思其實是不想讓司徒衍進陸府門的,但是不知何時,他爹身邊的老管家來到了他的身後。
就在陸三思正準備将司徒衍拒之門外時,身後的管家上前一步:“司徒大人,請。”說着帶人繞過陸三思,将人請入了陸府。
陸三思無門,隻得悻悻地跟在司徒衍身後,陸洺則與自己的弟弟并排而行。
江可檸覺得此時的氣氛很微妙,隻是默默地跟在陸洺身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進了陸府,管家将人引入大堂,而陸夫則早已站在大堂門前迎接司徒衍了。
陸洺和陸三思則默默走至陸父身側,随着陸父走至堂上坐下後,默默一左一右站至陸父身後。
司徒衍則依着管家的指示走至離陸父最近的一處位子。
簡單對陸父行了一禮後,司徒衍也毫不客氣地坐下了。
陸父慈祥地笑了笑:“司徒大人的事在下早有耳聞,這一路,家子有勞您照顧了。”
司徒衍也笑了笑:“陸老爺說笑了,照顧就照顧,什麼有勞不有勞的。”
陸父:“嗯,這倒也是。隻是不知……”
司徒衍端起剛剛管家端上來的熱茶,吹了吹浮在茶水表面的茶葉,沒有接話茬。
頓了頓,司徒衍不知又想起什麼,對大堂外的大院看了看:“不知什麼?”
陸父被怠慢了也不氣惱,隻是使了個眼色讓周圍的人都離開。
見人都走差不多了,陸洺和陸三思還留在身邊,陸父一臉和善地笑着看向了陸三思和陸洺。
陸洺看見自己父親這幾乎算得上是央求的眼神後,拉了拉陸洺衣袖。
陸洺本來看了自己父親這眼神就十分詫異了,現在自己哥哥這樣一扯自己袖子,他瞬間意會了——父親讓他與哥哥出去。
陸三思十分不理解,炸毛道:“什麼?!你讓我和哥哥出去!?”
陸父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隻是眼神中所帶的祈求之色更加濃烈。
陸三思也隻好不情不願地被他哥哥拉走了。
待人都離開後,陸父自堂上走下來,來到司徒衍身邊,一把抓向司徒衍的胳膊。
司徒衍被陸父這一舉動吓了一跳,馬上自座位上彈起,往陸父抓他的相反方向跳去。
陸父見抓了個空,隻好原地跪下,滿眼含淚道:“司徒大人!司徒大師!你知道小兒的情況吧,求您救救他吧!”
司徒衍見這跪倒在面前的人,一時失語。馬上将地上的陸父扶起,但是陸父卻死死跪于地上,就是不願起來。
司徒衍皺了皺眉,隻好回道:“好好好,我答應你,可以了嗎?但是……”
陸父滿臉老淚縱橫,聽到這一句後,滿眼星星地看向司徒衍:“你說,隻要你能救他,你要明天我将這‘陸府’改為‘司徒府’都不成問題。”
司徒衍啼笑皆非:“那倒不至于,這個要求就先欠着吧。”說出口,司徒衍又有點後悔,說不定以後這個要求還真與“陸府”變“司徒府沾點邊。”
陸父在司徒衍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道:“好好好。都聽你的,都聽你的。”似乎是害怕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狽像,陸父一站起來就自懷中掏出一方錦帕,将淚水擦幹。
擦幹後則請司徒衍坐下,司徒衍也就坐下了。随後陸父則來到司徒衍後方的座位坐下。
司徒衍頓時覺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到底他是主人還是我是主人。
但是陸父卻并不在意這些,隻是偏轉身向着司徒衍殷切道:“大人,小兒的病您與他相處這些時日可有眉目?”
司徒衍則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他絲毫不懷疑如果現在讓陸父喊他“爹”,陸父有很大可能會毫不猶豫地叫出口。
“陸洺的病不算嚴重,要治很簡單,但是也不簡單。”司徒衍本不想随意卷入别人的是非恩怨中,但是管陸洺的事應該不算别人的事吧。
這樣想完,司徒衍放下手中的茶盞,眺望向大院内的陸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