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栽進被窩不說話了,江引臉上的笑容黯淡下去,他有預感外面的事正在一點一點的向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但是他卻無能為力。
想着想着,他擡頭看向窗外那躲雨于草葉之下的蝴蝶,正上下晃動翅膀,眼看即将被雨水吞沒,奪取生命。
江引不由得皺起了眉,一絲妖力自掌心中散出,飄向蝴蝶,助其擺脫了雨水的追擊。
見蝴蝶化險為夷,江引皺着的眉頭忽的送開了——他想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司徒衍跑出謝家客房後,尋了個無人的小路來到謝府圍牆邊,借助牆邊樹木縱身跳出了謝府。
出謝府的過程還算順利無阻,但這卻加深了司徒衍的疑惑——隻是拿我的頭發,奪謝意蘭的舍,卻不殺我?有點猜不透。
随後他又順着自己頭發這條線索想了想。一般取人頭發,無非為了施法給頭發主人一點不愉快,或是惡咒害人。但是昨晚我毫無防備,為何不殺我?
莫非,還有第三種可能?想着想着,司徒衍有些明晰了,但因自己無法确定自己的猜想,又漸漸迷茫起來。其實,與其說是不明晰,不如說是不願意相信。因為一旦他的假設成立,那他的複仇對象豈不是……越想越覺得不可置信,司徒衍索性不想了。
當務之急還是會陸府去處理陸洺的事,至于謝意蘭這邊,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與其和現在的謝意蘭鬥個兩敗俱傷,倒不如暗中觀察,看看對方究竟意欲何為。
思及此,司徒衍手腕翻轉一周,在此掌心向上時,一隻蝴蝶已安安靜靜地躺在司徒衍掌中。
司徒衍松開以五指聚攏而成的囚籠,放這靈蝶飛了出去。
這靈蝶飛出去不遠便就近融入謝府中的風景園林中。暗中替司徒衍觀察着謝意蘭的一舉一動。
做好這一切後,當務之急便是回陸府去處理陸洺的事。
司徒衍在離開陸府時随手丢了個靈蝶在陸府的花盆上,靈蝶與他自己的感官相通,到現在并無大礙,相必陸府暫時無事,司徒衍懸着的心好歹是能放下一點。
雖說司徒衍是當今世上數一數二的除妖師,但是他也不敢自稱是最厲害的,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未免因他離開時間過長緻使陸府出差錯,他還是馬不停蹄地回了陸府。
行至陸府大門前,司徒衍便察覺出一絲熟悉又陌生的氣息,他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司徒衍一步一步踏上陸府門前的台階,長歎一口氣,伸手敲了敲門環,不多時,門吱呀一聲便開了。
開門的小厮朝司徒衍笑了笑:“是司徒大人啊,您忙完回來了?”
司徒衍緊抿的唇放松下來,莞爾一笑:“嗯。”
“那,我引你去見老爺?”小厮将司徒衍迎入門問到。
司徒衍:“不必了,陸洺在哪?帶我去見他就好。”
“這個點陸銘少爺應當正在書房”,小厮嘴裡小聲念叨着。随即回到:“您随我來吧。”
語畢,領着司徒衍朝着書房走去。
司徒衍看着一路的光景:丫頭們浣衣的浣衣,灑掃的灑掃,與那日前來所見并無不同。但是冥冥之中,司徒衍偏偏覺得有什麼事不一樣了。
收回漸漸飄遠的思緒,司徒衍轉回頭來詢問小厮:“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什麼訪客嗎?”
小厮:“據我所知,并無。不過我也隻是個看守大門的,我隻能說并無登門拜訪的。”
司徒衍向陸府大堂方向看了看:“我知道了。”
不多時,小厮在一扇門前停下:“司徒大人,這就是少爺的書房了,您去找少爺,我在外面候着,有事随時找我就行。”
司徒衍:“嗯。”
司徒衍扣了扣門,門後馬上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應當是陸洺自椅子上站起來了。
“什麼人?如果有事的話寫張紙條放在門口,一會我會處理。”門後的青年似乎有些煩躁,語氣裡全是不耐煩。
司徒衍看了看小厮,小厮笑了笑,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意思是“發生了什麼他也并不知曉”。
司徒衍也不願為難人家,隻是道:“既然已經自椅子上站起,可否麻煩陸陸幫我開個門呢?”
陸洺一聽是司徒衍,正欲坐下的動作僵住了,轉而變為站直身去開了門。
門一開,陽光自門中傾瀉而出,照在了陸洺的眼睛上,刺得他眼睛一疼,閉上了眼睛。
司徒衍看見陸洺,心情便沒來由的高興:“是在看書嗎?為什麼不開窗?光線這麼暗,能看清書上的字嗎?”說着便抱着陸洺擠進了屋。
陸洺眼睛還閉着,一股熟悉的氣息将他包裹住,他隻覺得莫名的安心,順着對方的動作走入了屋裡。
司徒衍走入書房便将門合上了,隻是打了個響指,将屋内的燈燭全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