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劍陣一破,陣外的視線都變得清晰了起來。遠遠看見周景生扶着楚鸢走來,渾身鮮血紅的有些觸目驚心,夜闌快步跑上前,一把拍開周景生的手,自己穩穩扶住楚鸢。她看着楚鸢身上的血迹,心疼地擦去了她臉上的血,“小姐,你傷成這樣,回去我要怎麼跟閣主解釋啊。”夜闌撲到楚鸢肩上,摟住她的脖子,埋在她脖頸側哭泣,卻也小心避開了楚鸢身上血迹較重的傷口處。
“好了,夜闌,我真的沒事,包紮一下就好了。”楚鸢緩緩擡起手,試着撫了撫夜闌的背脊,卻使得對方哭得更甚。她求助地看着夜闌身後的三人,淩雙雙捂着嘴偷笑,竹淵和周景生則聳了聳肩表達了自己愛莫能助的意思。
楚鸢閉了眼,認命般歎了一口氣,輕輕拍着夜闌的肩膀,“好夜闌,你再不給我包紮,你小姐我可能要死于失血過多了?”
“呸呸呸!”夜闌仿佛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趕緊扶着楚鸢走到樹後坐下,輕輕掀開她的衣領,替她上藥。
不消一會,夜闌從樹後走出,周景生迅速上前詢問:“夜闌姑娘,阿鸢姑娘她怎麼樣?傷得重嗎?”
“傷口确實不是很深,已經用了上好的金瘡藥,血也止住了,就是最近要小心不能崩了傷口。”夜闌看見周景生眼裡滿是關切,對他的不滿略微減少了一些,“小姐她在調息,稍等片刻吧。”話音剛落,夜闌皺着眉頭偏過頭,側耳傾聽,“好像有人。”
“啊,是之前梵音谷的人!難道當時他們沒死?”淩雙雙看見不遠處一棵樹後露出的衣角,“淵哥哥,去殺了他吧,方才是他們先動的手,還傷了我。”
“淩姑娘,此時不易節外生枝。阿鸢受傷,周兄又取走了劍冢的劍,隻怕那些對這碎魂劍有想法之人巴不得我們鬥起來,他們能渾水摸魚呢。”
“竹兄說得是,等阿鸢姑娘調息完畢,我們還是先走吧,畢竟竹兄就是為了最終的寶物而來。竹兄,你是否知道會是何物?”
“既然你問了,那我也不瞞你們。正陽宮拿出來的寶物是三葉靈芝,家兄卧病在身已久,此前得到了藥師谷親傳弟子的診治,缺一味藥便是這三葉靈芝,她告訴我正陽宮有一顆,且極大可能會作為此次禁地之行的彩頭,我就來了,想碰一碰運氣。”竹淵緩緩開口道,“其實你們不用陪我快速出這禁地,正陽宮人不是說了嗎,這禁地中有危險自然也有許多機遇,你們何不留下試試。”
“我要跟着淵哥哥。淵哥哥你不是說好了要送我回淩家莊嗎。”
“在下無事,本就是來湊湊熱鬧見識一下當今武林各門派的年輕一輩傑出弟子,這碎魂已經是意外之喜了,知足方可長樂不是。”周景生看着手裡的碎魂,露出了一絲笑容。
“淩姑娘,看你武功不是很好的樣子,可是這耳聰目明,可不比我們差啊。”楚鸢握着劍從樹後走出,面色還有些蒼白。
“我……”淩雙雙愣在了原地,她沒想過有人會提出這個問題,“我确實武功不好,我不喜歡早起練功,父母便随我去了。但五感确實比較敏銳,可能是天生的吧,爹爹娘親武功很好。”淩雙雙微微紅了臉頰,低着頭道。
雖然淩家莊莊主已經數十年未曾出現在江湖,可江湖上仍有他的消息。
有小道消息稱,淩莊主與夫人曾師出同門,二十多年前一同拜在慕天老人門下,當年也曾名動江湖,武藝高強難逢敵手。卻不想後來,隻是屈居一個小小的淩家莊,不再問江湖世事。
誰也沒有想到,曾經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女兒竟是一個幾乎不通武藝的普通人。
“看來,令尊令堂一定很愛你。”竹淵道。一身武藝無人傳承,卻能夠允許女兒偷懶怕苦而不練武,怎是一句寵愛了得。
“既如此,那我們便趕緊找路出去吧。”
周景生在前帶路,三位姑娘走在中間,落後一步的竹淵臉上閃過一絲掙紮的神色,咬咬牙跟上。
五人找了一個臨近水源的位置準備生火休息,淩雙雙自告奮勇去撿幹樹枝,竹淵和周景生去附近找吃的,剩下在小溪邊打坐的楚鸢,以及雙手撐在膝蓋上捧着臉發呆的夜闌。
“也不知道冰木頭在幹什麼,有沒有想辦法跟進來。”夜闌喃喃自語,“總是不在身邊的暗衛算什麼暗衛,還不如打發去做普通侍衛算了。”說着,夜闌撿起腳邊的小石子,扔進了溪水裡,濺起一簇水花。
大約小半個時辰,竹淵和周景生回來了,淩雙雙早已撿回一捧樹枝堆在地上,和夜闌坐在一起玩石頭。竹淵手中提着一隻野雞,周景生則拎了幾條魚,竹淵接過魚去溪水邊清理,周景生摸出了打火石,點燃了火堆。
夜幕慢慢降臨,幾人圍在火堆邊沉默等着雞和魚。
“哇,好香啊。”烤雞烤魚的香味喚醒了楚鸢,發現大家都在看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阿鸢今天也辛苦了,諾,快吃吧。”竹淵撕下一隻雞腿,遞給楚鸢。楚鸢接過,道了聲謝,便大快朵頤起來。确實,今天出了力受了傷,該吃點好吃的犒勞自己一下。
五人吃飽喝足,圍坐在一起休息。
“大夥早些休息吧,今夜便由我和周兄來守夜吧,你們三位姑娘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