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殷夜來如何哄好了淩雙雙,總之待晚間楚鸢回到淩家莊時,淩雙雙别别扭扭對着楚鸢叫了一聲“姐姐”,愣是把竹淵驚了一跳。
“我怎麼不知,你們何時關系這麼好了?”竹淵打趣道。
“我認了殷姨做義母,可不就成了雙雙的姐姐嗎。”楚鸢沒好氣道。
為了慶賀這一喜事,淩毅一家邀請竹淵幾人一同共進晚膳,并邀請夜闌和冰河一同就坐,二人不約而同拒絕了。
“二位,今日也算是我淩家莊一件喜事,沒有這麼多主仆之分,一同坐下吧。”
夜闌和冰河有些難為,轉頭看着楚鸢。
“既然莊主都這麼說了,那就坐下吧。夜闌與我一同長大,在藏劍閣中我們也沒什麼講究,此番出門在外,我們自然客随主便。”
“既然夜來是義母,難道不應該喊我一聲義父嗎?”淩毅頗有些不認同楚鸢的稱呼。
“……義父,是阿鸢失禮了。”
“來來,坐。”淩毅心滿意足招呼幾人坐下,侍女魚貫而入,上菜的上菜斟酒的斟酒,“今日,我與夜來多了一個女兒,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阿鸢,是我與夜來年少好友的孩子,你救了雙雙來到這淩家莊,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來,幹了。”
“能結識義父義母也是阿鸢的榮幸。阿鸢自小喪母,雖然父親寵愛,但終究有些女兒家的話無法對人言,如今我也是有母親的人了。”楚鸢站起身,舉着酒杯對着淩毅和殷夜來說道,言語間紅了眼,“話不多說了,都在酒裡。”說着,爽快的一飲而盡。
“恭喜莊主和夫人,晚輩與小鸢兒一路同行而來,也見識了她的聰慧和果敢,晚輩敬二位前輩。”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似乎每個人都很開心。
入夜,席間衆人均已散去,竹淵坐在屋頂上,吹着習習涼風,卻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憋悶。他看着方才席間淩毅夫婦對楚鸢的維護和誇贊,内心深處有些不愉快,仿佛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小孩一般。所有人都那麼快樂,隻有他,一個外人,好似被隔離在他們的快樂之外。
竹淵拎起腳邊的酒壇,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水入喉,沖淡了幾分他心頭的煩悶。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慷當以慨,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竹淵向着月亮舉起酒壇,仿佛是在與虛空之中的人對飲一般,“果然是‘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古人誠不欺我。”
“她們都有家,隻有我沒有……”
※※※
次日,竹淵和楚鸢夜闌冰河一行四人向淩毅辭行,竹淵衣冠楚楚,手中搖着一把不知道哪裡來的折扇,又恢複成了楚鸢初見時那偏偏少年郎的模樣,絲毫不見昨夜悲傷糾結的影子。
“阿鸢,有空回來看看。”殷夜來拉着楚鸢的手不舍道。
“……是啊,娘親肯定會想你的。”淩雙雙在一旁扯着衣帶變扭幫腔道。
“好,我會的。有機會也請義父義母帶着雙雙來藏劍閣,爹爹也一定會很開心。”
“好,好。那你們路上小心。”淩毅摸着胡子說道。
告别了淩毅一家,竹淵四人騎着馬在林間肆意奔跑。
“竹兄,不如來比比誰的騎術更勝一籌,駕!”楚鸢說完也不等竹淵回應,策馬而去。竹淵在原地笑着搖搖頭,認命地追了上去。夜闌和冰河則不緊不慢跟在後面。
“救命啊,救命!有沒有人來救救我。啊,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竹兄,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楚鸢忽然勒馬,側耳傾聽。晚一步的竹淵見狀在楚鸢身側停下。
“好像有人在呼救。”
兩人打馬循着聲音的來源而去,後方的夜闌和冰河有些疑惑,加快步伐跟上他們。求救的聲音時有時無,四人時不時要停下腳步細細分辨方向。
“在那邊。”竹淵指着一個方向,率先打馬而去。
“住手!”楚鸢晚竹淵一步,看見不遠處兩個彪形大漢正圍着一個姑娘,姑娘已經跌坐在地,衣衫破損,一手無助地捂着自己,一手撐着地面慢慢向後挪動。大漢就像貓捉耗子般戲耍她,時不時撕扯一下她的衣袖,摸摸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