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在馬鞍上用力一撐,借力飛身而起,足下輕點,眨眼間便來到三人身旁。她接連兩腳踢在大漢肩頭,兩人身型魁梧,挨此一腳不過後退幾步罷了。楚鸢脫下外衣大衫,一把拉起跌倒在地的姑娘,将衣服披在她肩頭,攬着她退回衆人身邊。
那姑娘猛地被拉起出發一聲驚叫,看見同為女子方放下心來。落地之後,她攏着衣服,把自己藏在楚鸢和夜闌身後,渾身顫抖,似被吓得不輕。
“光天化日,誰允許你們這麼輕薄女子。”夜闌看着她衣衫之後的淤青和傷痕,狠狠說道。
“什麼人,敢壞老子好事?”兩個大漢回過神來,兇神惡煞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四個人,“我當是誰呢,居然是兩個貌美的小娘子。”大漢露出猥瑣的笑容。
“大哥,還有兩個男的呢。”
“男的?男的殺了便是。”其中一人毫不在意地說道。
一路上從未開口的冰河雙腳在馬蹬上一踩,順手抽出挂在馬鞍上的唐刀,朝那二人直劈而下。兩人身型龐大,卻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看着迎面而來的利刃居然不避不躲。
直到刀刃距離他的顱頂不足一拳,方才舉起手來格擋。
冰河心中嗤笑一聲。
意料之外,冰河的唐刀并未砍斷他的手,更沒有劈開他的頭顱。隻見唐刀被穩穩架在半空,和大漢的護腕摩擦出朵朵火花,卻無法更進一寸。
作為藏劍閣小姐的護衛,他手中的唐刀自然是削鐵如泥。此番居然連一個山野大漢的護腕都破不了,冰河心下覺得有些難堪。
“是玄鐵。”楚鸢喊道。藏劍閣有着各種鑄劍材料,玄鐵雖珍貴,卻也并非不曾見過。
冰河聽到自家小姐的話,連忙收刀向二人下盤攻去,兩人的身軀限制了行動的自由,被打得步步後退招架不及。
冰河抓住一個空隙,一腳踹在一個大漢膝蓋後方,大漢踉跄着單膝跪地,冰河收腿翻身,手肘狠狠擊打在他背心,大漢噴出一口血。
“大哥!”另一個大漢見狀,目眦欲裂慌忙跑過去想扶起他。冰河足尖輕點一個空翻落在他背後,狠狠一腳踢向他的後背。
“噗。”口中噴出的鮮血撒了一地,他踉跄着往前撲倒,摔在大哥身旁。下一瞬,冰河的唐刀已經橫在兩人頸前。
“少俠饒命,饒命。”二人中為首的那個捂着胸口癱坐在地,另一個慌忙爬起來跪着,把頭磕的“砰砰”作響。
冰河沒有開口,隻偏過頭看着楚鸢。
楚鸢和竹淵向冰河走來,夜闌扶着那姑娘跟在後頭。
“說,是什麼人派你們來的。”竹淵慢條斯理的開口,“若是不說實話……”他眼神淩厲甩了一個眼刀,冰河配合着将手中的唐刀貼近了兩人的脖子,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我說我說。”那個磕着頭的大漢無視自己大哥憤怒的眼神,隻偏過頭對着他小聲說,“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他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對着楚鸢身後的姑娘道,“陳小姐,我們哥倆也是拿人錢财聽人辦事,指示我們的就是你的未婚夫魏巍。”
陳靈被大漢口中所言驚住了,不自覺松開了捏着衣襟的手,連披在身上的衣服掉落在地都渾然不覺,她回過神來跑到大漢面前,惡狠狠盯着他說道:“你在撒謊,這不可能。”
她的聲音很大,仿佛想用聲音蓋過那一份輕微的心虛一般:“我們都已經訂過親了,下個月就要舉行婚禮,毀了我的清白對他魏家有什麼好處,不可能,不可能!”陳靈歇斯底裡喊道。
若非夜闌拉住了她,她都想沖上去暴打他們一頓。
在她雙手胡亂揮動中,大漢被她尖銳的指甲劃到了,他默默往後挪了些距離:“我說的都是真的,至于為什麼,你恐怕得去問你的魏公子了。”
陳靈忽然平靜了下來,她語氣平穩毫無波瀾的開口道:“多謝幾位相救,讓他們滾吧。”
楚鸢仔細盯着她看了一會,像是在确認此話的可信程度。良久,她深深看了陳靈一眼後朝冰河點點頭。冰河收起刀,癱倒在地的二人立馬飛也似的跑走了。
見二人離去,陳靈面向楚鸢和竹淵真誠行了一個屈膝禮:“多謝幾位恩公。小女子姓陳單名一個靈字,是晉州城人士。此番遭劫,多虧姑娘相助才能幸免于難。”說話間,又單獨朝着楚鸢行了一禮。
“不敢當。同為女子,怎能見死不救。姑娘此番……”楚鸢伸手扶住陳靈,拿出手絹為她擦拭臉頰上的灰土。
陳靈頰邊有擦傷,發絲散亂,眼眶微紅,雖衣衫破損更襯得她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