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棠沒有給楚鸢反應的時間,握着手中的洞箫便再次攻了上去。楚鸢氣息紊亂,一時之間隻能匆忙躲閃。
“噗。”一時不察,楚鸢被洞箫狠狠打中背部,一口鮮血噴出,跌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林子棠慢悠悠走近楚鸢,轉着手中的洞箫,不屑道:“虧我方才還對你的身法感興趣,沒想到這麼不禁打。”林子棠變了臉色,洞箫一握便朝楚鸢腦袋砸去。
“小鸢兒!”不遠處的竹淵空檔之間正好見此情形,目眦欲裂,一掌打飛了圍在身前的梵音谷之人,向着楚鸢躍去。
“噗呲”,猶在半空中的竹淵冷不防的被一支箭刺透了肩胛骨。竹淵一個踉跄,差點從空中栽下。
竹淵穩住身形,堪堪在洞箫砸到楚鸢腦袋上之前用扇骨截住了箫身。
一系列的行動,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竹淵截停林子棠的箫,一腳踢向林子棠,林子棠擡起手,用手肘輕而易舉接住。
竹淵不敢貿然進攻,心中十分慌亂,眼角瞥見倒在地上的楚鸢有些顫抖,他回首攬過楚鸢一下退開數十步。林子棠沒有去追。
竹淵半摟着楚鸢坐在樹下,看中懷中人緊閉雙眼,面白如紙的樣子,擡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指尖傳來微弱的呼吸,竹淵心放了一半。
他四下環顧戰局,他和楚鸢不遠處有幾人不懷好意向他們走來,夜闌和冰河身邊也不盡如人意,均已雙雙負傷,終是雙拳難敵四手。他心中迅速思索着破局之法。
竹淵拿過楚鸢手中的劍鞘背在身後,撿起因主人失去意識而落在地上的斷長生,一劍劈斷了刺入肩頭的箭尾,攬起楚鸢向夜闌冰河的方向而去。
四人好不容易再次碰頭,梵音谷人圍成的圓圈卻縮小了不少。
“林子棠,把他們統統拿下!”王睿從人群中走出,指着四人說道。
林子棠未曾言語,隻不耐地瞥了王睿一眼,洞箫在指尖旋轉,一腳踏出,仿佛睥睨江湖般氣勢十足。他手中洞箫直指竹淵,開口說道:“打敗我,我就讓你走。”
“誰準你讓他們走的!林子棠,閣主說了讓你此行聽我調派,小心我向閣主禀報你的所作所為。”
“我做事,還輪不到你教。”林子棠不耐煩地說道。
“此二人怕是不合,不如我們就以此突圍。我們分開走,夜闌冰河,江南見。”竹淵見王睿與林子棠兩人之間氣氛不合,便側過頭低聲對着夜闌二人說道。
“可是,小姐……”夜闌下意識覺得此行不妥,卻被冰河打斷。
“你我二人如今的狀态,怕是誰也護不住小姐。竹公子,還請你務必保護好小姐。”冰河滿眼認真看着竹淵,待竹淵低聲應了,冰河方才把視線移開,“一會我們二人斷後,公子隻管先帶小姐離開。”
竹淵看着冰河,鄭重其事地點頭。
無人下令,梵音谷人隻是圍着他們,不曾動手。冰河夜闌搶先不約而同出手,冰河的唐刀劈開一條路,夜闌跟在他身後,身形鬼魅的舞動手中的袖裡短劍,收割了數條性命。兩人配合默契,一時之間竟如入無人之境般。
竹淵找準時機,攬着陷入昏迷的楚鸢且戰且退,不以殺人為目的,隻為突圍。他眼角瞥見不遠處的馬兒,一劍揮出,劍氣擊退了梵音谷人,攬着楚鸢縱身約上馬背。
“冰河,夜闌,保重。”竹淵丢下一句話,立刻牽着缰繩調轉馬頭向前方奔去。
夜闌冰河二人擊退了想要追上去的梵音谷人,齊齊擋住去路。
“來啊,早就殺回本了,多殺一個都是賺。”冰河看着楚鸢二人遠去的身影,毫不在意說道,“夜闌别怕,若是今日你我二人命絕于此,你可願與我做一對鬼夫妻?”
也許是這生死之間的情況容不得夜闌害羞,她看着冰河,目光灼灼,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說:“心之所願。”
這一瞬,周圍的梵音谷之人仿佛皆是二人的見證。人生在世不過百年,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兩人握緊手中兵器,同時向前攻去,不問前程,不問生死。
溫熱的鮮血濺在他們臉上,模糊了視線,身上多了數道傷口,兩人都置若罔聞,直至力竭。
夜闌倒在血泊中,口中不斷嘔出鮮血,身邊一片狼藉,冰河倒在她不遠處。夜闌拼命向前爬去,伸出手,想要觸碰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