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王睿拿着匕首一把紮進夜闌的後腰。
夜闌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不曾理會,隻一心想挪到冰河身邊。王睿見狀,一腳狠狠踩在她的後背上。
“哼,讓你們與我作對。”王睿說話間腳下用力在夜闌背上碾了碾。
夜闌終是體力不支倒了下去。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隻聽見王睿說了一句“别讓另外兩個人跑了,給我追”。她掙紮了一瞬,卻終究還是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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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淵攬着楚鸢策馬狂奔,不辨方向隻顧着往前。跑了約摸半個多時辰,他才停下,回首看去,并無人追來。
“看來,冰河他們應是拖住了梵音谷,隻盼他們也能平安脫險。”竹淵喃喃自語道,他低頭看向依偎在他懷中的楚鸢,卻發現她的臉有些不同尋常的紅,忙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不好,小鸢兒燒起來了,我得盡快找個地方安置才行。”
竹淵左右環顧,此處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可楚鸢的狀态又拖不了太久,不免有些焦急。他策馬前行,一路上四下搜尋。
忽然一個山洞映入眼簾,竹淵擡頭看了看日薄西山的天空,當機立斷便抱着楚鸢下了馬,将馬拴在洞口的樹邊,走進山洞。
竹淵扶着楚鸢在石壁邊坐下,輕聲道了一句“得罪”,便脫下楚鸢的外衣,掀開傷處的衣袍,從自己腰間摸出一瓶金瘡藥撒在傷口上,撕下一塊布仔細替她包紮好,扶着她躺倒在地上。
做完手頭的這一系列事情,竹淵摸了摸額間滲出的汗,整個人略微松懈下來。此時,他才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箭傷帶來的陣陣疼痛。
竹淵解開衣領,摸出匕首,若無其事将嵌入血肉的箭頭挖了出來,撒了些金瘡藥,随意包紮起來。
竹淵看了一眼身上其他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不甚在意地走出山洞在附近撿了一些樹枝回來生起了火。他坐在火堆旁,一動不動盯着楚鸢。
“小鸢兒,你讓我拿你怎麼辦呢?今日種種于你而言不過是無妄之災,若非正陽宮禁地一行,你又怎會惹上這樣的禍事。這般的你,我又該如何想象你的父親會做出那樣的事?可是、可是一切線索都指向令尊,我該如何是好?”
入夜,竹淵靠在石壁上閉目養神。
“冷、好冷……”
竹淵睜開眼,看見楚鸢渾身顫抖。他探向楚鸢額間的溫度,微微蹙眉,脫下外衣蓋在楚鸢身上,走出山洞将馬鞍邊上的水囊拿了進來。
用内力将水變溫後,撕下一角幹淨的衣料,溫水打濕輕輕擦拭着楚鸢額間的冷汗,直到深夜。竹淵似乎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傷者。
次日,陽光從洞口照入,楚鸢緩緩睜開眼,看着陌生的環境有些茫然。她捂着肩膀慢慢從地上站起,看着從身上掉落的外袍,愣了一下,轉過頭便看見了靠在一旁的竹淵,忙将衣服蓋在他身上。
楚鸢腳步虛浮地從山洞走出,四下環顧,卻不見夜闌和冰河的身影,有些疑惑。想着一時間竹淵恐怕還不會醒,拿起水囊便去尋找水源。
過了約摸大半個時辰,楚鸢慢悠悠走了回來,甫一進門,便被竹淵握住肩膀,竹淵滿臉焦急地問道:“小鸢兒,你去哪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楚鸢伸手輕輕拍了拍竹淵的肩膀:“竹兄,我無事。”來回行走之後的楚鸢,原先蒼白的臉頰上染上絲絲紅暈,“竹兄,看我找到了什麼。”楚鸢舉起手中拎着的魚,晃了晃。
“你真是……”竹淵笑出了聲,無奈地搖搖頭。
兩人分食了魚,坐在火堆邊四目相對。
楚鸢率先打破了這一份寂靜,她開口問道:“竹兄,夜闌和冰河呢?我怎麼沒見到他們?他們不會是……”言語間,楚鸢猛地站了起來,面上滿是關心。
竹淵皺着眉道:“昨日,你昏迷之後,我們便打算分頭突圍。最終我帶你先走,夜闌和冰河斷後。一路行來,倒也未見追兵,我想應是脫險了。”
“那我們何處會面?”
“約好了在江南。”
楚鸢在洞中來回踱步:“那我們快寫走吧,得先找一個鎮子才行,竹兄你身上的傷得處理一下,再換身衣服,這一身血污的,多有不便。希望他們能平安到達江南,這麼多年除了上次……我還不曾和夜闌分開過,實在有些擔心。”
竹淵點點頭,熄滅了火堆,兩人共乘一騎,找了一個方向便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