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流水,飛逝而過,一轉眼便已經是十日後。
金陵城内,叫賣聲,談論聲,聲聲不絕于耳。客棧、酒樓門口都大排長龍,店小二肩頭搭着毛巾,額間鬓角雖然都是汗珠,臉上卻滿是熱情的笑容,彎着腰引着接連不斷的客人向内走去。
生意好了,這個月的工錢一定會多一些了,看來能給娃他娘買她念叨好久的那根發簪了、能送孩子去私塾了。
也許是這般想着,也許是那般念着,他們一個個都幹勁十足。
“這位兄台,可否同坐?今日這醉仙樓生意着實是不錯,已經沒有其他空閑的位置了。”
坐在窗邊的男子舉起手中的酒杯,向那人挑挑眉。
對方順勢坐下。
“多謝兄台。”此人毫不客氣地拎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遙遙舉杯,“兄台可也是為藏劍閣的拭劍大會而來?”說話間,将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眯着眼睛,似乎還在回味。
“你倒是心大,就不怕我在酒中下毒嗎?”男子一隻手直着腦袋,歪着頭答非所問。
“光天化日之下,兄台你會嗎?”此人聞言愣了一番,甚至差點沒被空中的酒嗆住,笑了笑反問道。
“你這人倒是有點意思,今日這酒我請了。”男子被對方理所當然的模樣逗笑了,兩隻酒杯在半空中一觸即發,相視一笑。
酒過三巡,窗邊的男子眼神已經有些迷離,他望着窗外,露出一絲懷念的神色,忽然開口道:“大家都是為拭劍大會而來,是嗎?”
甚至都不用仔細去聽,他都能聽見樓中各處都在聊拭劍大會的事情。這兩日,金陵城中随處可見各種練家子,不論是身為正道之首的正陽宮,以醫術聞名的藥師谷,甚至于曆年來都十分神秘的血月谷,各派弟子齊聚金陵城。
風雲四起,暗流湧動,劍拔弩張。
所有人都在盯着藏劍閣的一舉一動,神兵的誘惑實在太大,傳言中,得到神兵就可以得到一套絕世武功秘籍,同時,得神兵者便可以号令天下群雄。
似乎沒有人去深究武功秘籍從何而來,也沒有人在意神兵究竟如何能号令群雄。
這個時候,不論正道邪道,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一緻的。
金陵城外,藏劍閣内。
“小姐,這已經是近幾日收到的,第五個希望我們用神兵換取他們庇佑的門派了。”夜闌捏着一封書信,送到書房之中。
“這次又是誰?”淩毅挑着眉問道。
楚鸢接過書信,将其拆開,拿出信紙上下掃視一眼,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次倒是我們一直都不曾猜想過的正陽宮。沒想到,即便是所謂的正道之首,終究也不能免俗,想要淌這趟渾水。”
“阿鸢,所謂的正道邪道其實本沒有什麼太大的定論,無非是正道不會像邪道一般視人命如草芥,不會輕易濫殺無辜罷了。你想想,每個門派的成名,是否都伴随着血流成河?”淩毅似乎對正陽宮毫不意外。
“其實有的時候,正義才是最好的掩飾。”殷夜來随即道,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一般,緊緊皺着眉頭,刻上深深的印記。
“義父義母,瑤姨,此事你們怎麼想?”楚鸢開口,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畢竟她對江湖整體情況了解的還不算太透徹,且經驗不足,怕着了對方的道。況且,如今的藏劍閣正值一個多事之秋,已經經不起任何動蕩了。
“我覺得,還是按原計劃執行。”思索片刻,白瑤率先開口,“正陽宮說是能為我們提供庇護,可是一我們不可能舉閣搬遷去正陽宮所在之地再重新立足,二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打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念頭。”
“一旦我們真的将神兵交給他們,勢必會引起其他門派的不忿,屆時其他人聯合起來,我們根本就無法保全自己,若正陽宮耽擱幾日,等他們前來救援之時,隻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殷夜來點點頭,附和道:“我也是這個意思。雖然毅哥說淩家莊并入藏劍閣與大家共進退,可我們畢竟不是什麼大門大派,莊内整體武藝也隻能算一般。而藏劍閣大多數閣中之人醉心于鑄劍之術,即使兩兩結合,我們也很難抵擋住哪怕三個門派以上的聯合。”
淩毅在旁雖然沒有開口,卻也是滿臉的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