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最終都逃脫不了殺戮和亂世。直到藏劍閣将它再次封存,卻周而複始,無窮無盡。
所謂神兵,卻總是伴随着無數的風雨和殺戮,早已無人知道它究竟應該是神兵還是魔器了。可是即便如此,又如何呢?江山代有才人出,江湖代代都對它趨之若鹜。
“既然風雨山莊妄圖号令江湖,如今對小門派先出手也不過是試探罷了。眼下已經有些門派歸順了他們,等他們真的壯大了自己,怕是就要對中大的門派動手了。人多了,戰多了,錢财和武器便是必不可少的了,我們藏劍閣遲早會和他們對上,必須早做準備!”
“冰河,你可知他們從哪裡來這麼大筆的錢财?”楚鸢想了想,又問了一句。
“是晉州。”冰河從腦海中找出相關的信息,答道,“自當時小姐和他們從晉州離開,陳、魏兩家都被滅門了,如今是一女子當家,将紙墨合并成了一家。葉長歌的大筆收入便是從那女子手中交上去的。”
聽到冰河說如今檀紙晉墨已成一家,楚鸢心中大概有一個猜想,她吩咐道:“冰河,你派人再去江南查一查當年名噪一時的柳家,我懷疑當年還有人活了下來。”
“是。”冰河颔首,一躍而起,消失無蹤。
楚鸢看着冰河消失的方向,放心慰藉非常。那個因為梵音谷丢了一隻胳膊的男兒并沒有消沉,如今左手刀練得很好,内力不減反增,可見他平日裡有多勤勉。
淩家莊。
當竹淵再一次來到淩家莊門前時,他的心态與當時,早已天翻地覆完全不同。當時隻是送淩家小姐回家,如今卻成了,自己回家。
淩毅從馬背上躍下,走到竹淵身側,笑着伸出一隻手:“小淵,來,我們回家。”
竹淵鼻尖一酸,将手搭在父親溫熱的掌心之中,借力從馬上翻下。殷夜來與淩雙雙也走到他的身邊,站在他另一側。他們落後竹淵小半步,跟在他的身後,今日,他才是主角。
淩家莊的大門轟然打開,下人叉着一串鞭炮出來,挂在兩邊。管家滿臉笑意地端着一個火盆出來,将它放置在大門前。
“恭迎公子回家。”下人們異口同聲大聲喚道,随着話音落下,兩邊的鞭炮已經被點燃,噼裡啪啦開始爆鳴。
“請公子跨過火盆,驅除晦氣,從今往後萬事如意,平安喜樂。”
竹淵隻覺得這些時日自己怕是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完了,他眼眶中含着淚水,轉頭看向父親。
“小淵,前幾日我便飛鴿傳書給了老莫,讓他把動靜搞得大一些,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千想萬盼的兒子回來了!”淩毅用力拍了拍竹淵的肩膀,忍不住老淚縱橫。他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兒子了。
竹淵順從地跨過火盆,跨進大門。淩家莊内的模樣對他來說有些熟悉,又分外陌生。莫管家引着他向後院走去,不多時,他站在一個院門前。
“公子,這是老爺和夫人一直為你留的院子。”莫管家說話間,微微躬身站在了院門邊上。
“景鸢閣,倒是個好名字。”鸢者,鷹也。竹淵将視線從匾額上移開,滿是憧憬地推開院門。院中栽着一塊竹林,竹身筆直參天,竹葉如羽毛狀四散分開,能看出來時常有人用心修剪。
“這是鳳尾竹,在你娘懷你那年,爹親手種下的。期望你能像竹子一般,謙遜堅韌,不染塵埃,做一個坦坦蕩蕩的君子。”
“倒沒想到如今正好襯了你的姓。”殷夜來補充了一句。
自相認以來,他們從未提過讓竹淵改姓之事,雖然每每想到他時便會想起那個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可是畢竟他養育了竹淵二十年,這份養育之恩終究是無法抹煞的,他們不想讓竹淵為難,再想起自己之前幹得蠢事,索性就不提也罷了。
“小淵,你的院子娘常常在打掃,我盼望着有朝一日你能住進來,如今美夢成真了,我這輩子也能死而瞑目了。”殷夜來伸手抹去淚水。
“娘,你應該高興才是啊,不要總是掉眼淚了,你這樣爹爹和哥哥得多難過呀。”淩雙雙挽着殷夜來的胳膊,輕輕搖晃,帶着女兒家的嬌氣道。
“對、對,雙雙說得對,我不該掉眼淚。”殷夜來笑着對竹淵道,“小淵,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便去祠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