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之第一個發現此人,是一名女子,頭發多半散落在肩上,隻有一小部分被一根木簪紮着,此刻正一臉陰沉的看着他們,不過這模樣屬實有些瘆人。
那女子沒說話,身旁劉家女倒是聲開了口,“她叫柳月杏,是我們這兒出了名的蕩-婦,聽我娘說,她十二歲便有了身孕,如今孩子都五六歲了,還不知道親爹是誰呢?”
“她爹娘不管她嗎?”徐袁詫異道。
“她爹娘早死了,不過幼時還曾有個哥哥,但是大一點就不知去哪了,隻留她一人在此。”
“那為何說她是蕩-婦,沒準她是被逼迫不得已呢。”裴小之看着那女子死氣沉沉的面容說道。
“不知道,反正這裡都這麼傳。”
聽了這話,裴小之忍不住笑了,一句都這麼傳,便讓一個女子背上蕩-婦的罵名,真是可笑……
那女子也沒久留,見此情形轉身離去,不過還是被眼尖的徐袁發現了不對勁,她的手裡竟攥着一把頭發,若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他轉過頭與裴小之對上視線,見對方使了個眼色,立馬意會。
“劉姑娘今日多有打擾我們先行告辭。”徐袁沖身旁人說道,沒等對方答複便與裴小之追了上去。
最終見那女子進了一間破漏的院子裡這才停下,外面木制的大門搖搖欲墜,好似下一刻就要倒了一樣,走進去裡邊同樣如此。
“你們不在劉家女那兒,跟着我做什麼。”柳月杏在裡頭懷中抱着孩子,連個眼神都沒看過來。
那孩子骨瘦如柴,看見他們臉上寫滿了害怕,瞧着可真不像五六歲的樣子。
“不是你引我們來這的嗎?”裴小之看着她。
“我聽不懂你們再說什麼?”柳月杏說完這句話,周圍一片安靜。
許久後,裴小之才開口,“既然如此,那是我們打擾了。”
說完便拽着徐袁要走,可柳月杏卻有些慌了,“你們這就走了?”
“不然?”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此地,隻留下柳月杏和那個孩子呆愣在原地。
而事實上他們二人并未離開,隻是躲在了暗處觀察。
裴小之大概也清楚了柳月杏的目的,就是給他們一種假象,一種人是她殺的假象,隻不過她的演技太假,讓人一眼便能看出來...
“咱們一直在這兒等着啊?”過了許久,徐袁有些沉不住氣了。
裴小之看了眼快要落山的太陽,“再等等。”
這麼一等又是一個時辰,眼下天都黑了徐袁是真要堅持不住了,剛要開口便被眼前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憋了回去。
隻見他站在屋外,手上拿着一堆東西不知在想些什麼,然後便将腰間的錢袋子東西都挂在了門上。
徐袁不明所以,轉過頭看向身旁人,隻見對方正聚精會神地觀察着此人,直到那人離開,她才低聲開口,“跟上。”
黑衣男子速度的不快,甚至邊走邊停,在後邊不緊不慢跟着的裴小之二人,倒是省事許多。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才停下腳,“金翠閣”三個字赫然出現在眼前,男人猶豫半刻這才擡步走進。
裴小之二人緊随其後,不過剛要進去便被裡頭的人攔住。
“兩位客官,今個兒不迎客還請改日再來吧。”
“為何?”徐袁不解。
“今天這裡有人包圓了,況且這是位姑娘...”這人說着,眼睛看向裴小之。
“那人為何能進?”裴小之忽略對方的視線。
“他是裡邊的貴人交代的,我們自然不能攔。”
“可否透露下這位‘貴人’是誰?”
“這我們哪敢說啊,二位客官還是别為難小的了。”
徐袁見此手摸向腰間,想拿着銀子,卻被身旁人制止。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不給你們添麻煩了。”裴小之客氣道。
“二位慢走。”
徐袁小聲開口,“我給他些錢說不定就告訴咱們了呢。”
裴小之白了他一眼,“一個銅闆都沒賺到,你還要倒貼?”
“那就這麼算了?”
“在這兒等着。”
“還等?!”徐袁滿臉不情願。
“再等一個時辰,人不出來我們就回去。”
話都到這份上了,徐袁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找個角落繼續蹲着。
月亮漸漸升至半空,那人不知在裡頭幹什麼,半天沒動靜,徐袁無聊的用木棍戳着地,時不時朝着那邊看兩眼,确認人出沒出來。
相比之下裴小之倒還算沉穩些,靠在牆邊削着不知從哪弄的木頭,不慌不忙的。
就在此時,門口突然傳來開門聲,立馬引起兩人注意,看過去走出來的就是剛剛那人。
徐袁再也沒了耐心,踏着輕功就到了那人身旁,伸手便要抓住他的肩膀,可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身後不知何處飛來一根筷子,尖頭正沖徐袁背部!
裴小之心道不好,立馬撿起塊石頭擲了出去,下一瞬兩物相碰被迫逆轉方向。
男人也察覺到不對,轉過頭便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人,見狀立馬躲了過去!
撲了空的徐袁又看見了身後的暗器,忍不住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