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茂密的竹林中,一女子在此穿梭,直到一處寬闊平坦沒有竹子的土地時才停住腳。
而她面對的正是一座已經生了雜草的墳包。
女子身着寬大的鬥篷,将身體遮蓋的嚴嚴實實,就連一根發絲都未顯露。
她在墳墓前站得筆直,半晌才将頭上的帽子掀開,顯露出她的容顔,仔細一看,竟與柳圓兒長得别無二緻!
她披散着頭發,臉上還有着已經幹涸了的紅色血迹,她對着墳墓眼裡不禁流下了淚水。
“笙兒姐姐,我是圓兒,我和阿姊為您報了仇,您這下可以安心的轉世了。”
說完她便大哭了起來,原來今早死在侯府的并不是她,而是和她雙生的姐姐柳溪兒。
那日柳溪兒說明了一切,可唯獨将她這個妹妹給摘了出去。
二人原本隻是普通農婦家中的丫頭,過了幾年還說的過去的日子,直到她們的弟弟出生,一切都變了。
為了給家中唯一的□□好的生活,父母狠心将其中一個女兒賣到了水祥閣做下人,而另一個自然是不願,便半夜偷跑出去也去了那,自此兩個雙生姐妹就在那處相依為命。
但二人又怕被人發現,于是便利用長得一樣的特點,在此處輪流出現在衆人面前。
直到後來遇見了柳笙兒,她聰慧至極,與她們相處了一段時間,便發現了二人的小把戲。
不過并未拆穿,或許是想到了幼時的自己,便對她們多加照顧,直到她自己出嫁……
而她對圓兒兩姐妹來說,就猶如恩人一般,所以在她走後,姐妹二人便也跟了她的姓,“柳”。
從前躲在水祥閣暗處偷偷玩鬧的三人,如今就隻剩下了她自己,怎能叫她不痛哭流涕。
今早她本可以帶阿姊一起離開,可阿姊知道兩人一起走是萬萬不可的,為了保險起見,便讓她先走,自己在府中停留一宿,第二日再去尋她,也就是這麼半日,柳圓兒得到了她死在府中的消息。
或許阿姊讓她早就報了必死的決心,所以在自己離開之時囑咐了許多。
她說,“走了以後有多遠跑多遠,永遠都是不要回京城,靠着笙兒姐姐教你的技藝到哪都能混口飯吃,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阿姊會去找你的。”
柳圓兒終究沒能聽話,在京城等了她一天,最終等來了她的死訊。
而此刻柳圓兒也決定聽她生前的交代,離開這裡,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日後無論生老病死或許都不會回來了,而她來此地,就是為了道别,跟她們的的笙兒姐姐道最後一别。
柳圓兒突然跪了下去,沖着墳前的碑牌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在她的心裡,柳笙兒的地位顯然已經超過了姐姐的身份...
“就此别過了,笙兒姐姐。”
說罷,柳圓兒起身擦幹臉上的淚,又将帽子重新戴上,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此地,她最終還是沒有将阿姊的死說出口。
她背影潇涼卻又挺直的很,或許她留在京城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将阿姊的屍首入土吧。
而在她的身後,不知為何刮起了一陣亂風,将墳頭上野草吹得搖曳牽連,左右擺晃,似是在和她做最後的告别,最後風止草停,那塊木頭做的碑牌也不知為何倒了下去,再也沒人扶起來……
安陽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