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中地下一間屋子内,一人正坐在桌前擺弄着身前的符紙将它們分類,隻是弄到一半,木門突然傳來“吱呀”一聲。
“什麼事啊?”他以為是下人,連頭都沒擡。
可說了話半天都沒得到回應,便察覺到不對勁,于是猛的擡頭,入目的便是一張熟悉的臉。
聞沐安進來後将門關嚴,三兩步便來到了此人面前,直接開口,“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幹什麼。”
這人正是小半仙,他似是早就料到對方會再來,确認不是外人後這才松了口氣。
“是來問你娘的事吧。”他說着,将符紙一個個收拾了起來。
“正是。”
“白草村沒查到什麼?”
“徐又陵早就離開了那兒。”
“這就對了。”
聽了這話,聞沐安有些怒了,咬牙問他,“你耍我?”
“欸,年輕人稍安勿躁,你們也并非毫無收獲對吧,不也做了件好事嗎?”
“你早就算出我們會如此做了?”此刻聞沐安語氣中帶了些不可置信。
小半仙沒說話隻是笑笑。
“那你現在直接告訴我,我娘因何而死,又是被誰所害!”
聞沐安此刻的求知欲已然達到了極點。
可小半仙卻沒能讓他如願,“這我回答不了你。”
聞沐安剛要開口,卻又聽他說。
“不過,我可以給你說些别的。”小半仙說完也沒管他什麼表情,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世人皆知,你娘與先帝生前恩愛有加,令人羨豔,可卻沒人想過,既然兩人這麼相愛,那先帝為何還會納那麼多妃子,生那麼多孩子呢?”
“納妃自然是為了牽制朝中大臣,至于生子...曆代皇帝皆是如此,無子如何傳位。”聞沐安不解他為何會突然說此,但想了想還是回答了他。
“哈哈哈...”小半仙聽此大笑,“小子,還未對哪個女子動過情吧?”
聞沐安皺了皺眉。
“你記住,一個男子若是真的隻愛一個女子,那身邊便不會再有旁人,如若不然,便是不忠。”
小半仙繼續道,“你自幼出生在皇家,再加上從未動過情,所以在你的認知裡,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對吧?”
聞沐安不語,因為确實如他所說,在這之前他沒覺得此事有何不妥,畢竟他那不怎麼愛女色的皇兄也是如此。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父皇并不愛我母後?”
“也不然,應當愛過,隻是人心是會變的,更何況是一個坐擁天下的皇帝。”
聞沐安聽此陷入了沉思,在他的印象裡,父皇母後大多都是相敬如賓的共處,那确實不像人們口中所說的恩愛,他先前在侯府看那李老侯爺對他的柳姨娘也不是如此。
“那我母後...”
“你母後當初也是個情窦初開的小姑娘,為了自以為的愛便一腔孤勇地嫁給了先帝,直到後來看着自己愛的男人,迎娶了一個又一個女人進宮,她這才悔不當初,可那時已有了你,她除了繼續在宮中過這般日子,别無他法。”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還有你到底想說什麼?”聞沐安不想聽他再繼續講下去。
“這世間不管什麼事,我小半仙多多少少都會知道一些,而我想說的是...”小半仙猶豫了下繼續道,“你母後的死或許并非是你所想的那樣。”
“你什麼意思?”
“當年你娘離開皇宮是因為一封遺書,你為何不找到它看看裡邊的内容呢?”
“我又何嘗不想,隻是當初我娘走的時候就把它帶走了,我到哪去看。”聞沐安将此事說出。
“并非。”小半仙說着唇角微微勾起,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說了一句話,“也許你可以去問問你的皇帝兄長。”
“他能坐上這個位置,應當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吧。”
聞沐安半眯着眼睛看他,他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多。
“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其他的就看你自己了。”
“既然你都說了這麼多,那為何不直接全告訴我呢?”
“說不得了,此事牽扯太深,與皇家和武林皆有聯系,我今日若告訴你了,那保不準哪日我就沒了。”
聞沐安一想确實如此,既然問不出什麼,那也不必再多留,最終不甘心的開口:“今日多有打擾,告辭。”
說說完便準備轉身離開,可剛邁出一隻腳,腦子裡便突然浮現那日裴小之使用“飛花”的畫面,他猶豫一番,最終收回了腳,又轉過身來,看着對面之人,再次啟唇,
“我還有一事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