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着急地反駁:【前輩,我已經用了幻術處理掉了她的記憶,不會出問題的!請一定放心!而且她一直背對我們,沒可能知道我們的存在的!】
——幻術處理掉記憶?蜜站在醫務站,呆愣愣地聽着三人的對話。可是她自己反複回憶,也隻能讓那晚的記憶更清晰而已。血……爸爸媽媽……紗繪、明美、美智子……還有小小的秀樹……不知不覺,蜜又淚流滿面。
外面的對話在繼續。
【住嘴!要不是你這個蠢貨,現在怎麼會這麼麻煩!對一個宇智波用幻術,你在逗我嗎?!】
狐狸頓時偃旗息鼓,隻敢委屈地小聲吐槽:【是宇智波,可是沒有寫輪眼啊……】
般若不理狐狸,隻恨聲道:【本來隻剩下一個宇智波佐助,寫輪眼的血脈融入木葉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給他留了一個,一公一母正好配對!等他們長大,用不了兩年就會像蟑螂一樣生得滿地都是小蟑螂!邪惡的宇智波又會卷土重來!為了木葉的和平,這個雜種必須死!】
白鬼隻道:【兩位慎言,忍者不該洩露任務情報。不管那位大人是如何吩咐根忍的,三代隻命令我對宇智波佐助負責。另外聽你們的說辭……你們應該還沒向那位大人彙報此事?如果是為了木葉的和平,你們就應該盡快彙報才是。否則三代和宇智波鼬的交易一旦破裂,木葉要面對的是S級叛忍的報複。】
般若和狐狸都是一顫:【可惡……如此,隻能向團藏大人報告了……】
般若無奈地帶着狐狸走了,而白鬼繼續蹲在樹幹上。
醫務站裡,女護士取來了新毛巾,看見蜜好端端的又哭起來,沒脾氣地把小姑娘攏在懷裡:“哭吧哭吧……我們的蜜受委屈了。隻是哭完了也要振作呀,病房裡的小佐助還沒醒過來,等着你把他叫醒呢。”感情豐富的女護士說着,自己也跟着掉了兩滴眼淚。
而蜜站在這割裂的世界裡,一半是窗外伺機取她性命的冰冷黑暗,一半是醫院内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給予的溫暖。她也仿佛被切成了兩半:一半在痛苦中掙紮,另一半覺得這隻是一場噩夢,醒來就一切恢複如常了。
父母隻教給了她幸福快樂,她要憂愁的隻有衣服好不好看、甜品好不好吃,當這兩個遮蔽了風雨的人離開的時候,她被世界的惡意劈頭蓋臉地打個措手不及。小小的、隻裝着快樂的腦瓜裡,陡然塞進這些她理解不了的東西,她除了哭也不知道要如何反抗。
等蜜哭完,女護士抱着小姑娘來到洗漱台,正好用新毛巾給蜜擦臉。從鏡子中,蜜看到了自己的眼睛:原本是如同深邃夜空的一雙黝黑發亮的眼睛,此刻它們幻化成了兩條流動的藍色河流,甯靜而神秘。
【雜種。】
【沒有寫輪眼。】
蜜回憶起般若的話,原來他一直叫着的‘雜種’說的是自己。
——我真的是雜種嗎?
——族人的寫輪眼開眼之後都是紅色,為什麼我的眼睛會變成藍色?
這些問題在蜜的心裡盤旋,但她把疑問壓在心底,乖乖地跟女護士回了佐助的病房,跟佐助并排躺在一起後,女護士又耐心地把小小的蜜哄睡着。
在短暫的夢境裡,蜜又看見了那條藍色的河。它似乎近了一些,宛如夢幻般的藍色,在無垠的虛空中緩慢地流淌與翻滾,河流在這寂靜裡綻放出微光,像是無數顆微小而璀璨的星星。
——
蜜的頭痛沒有緩解,但她漸漸适應了無論何時不斷湧入的信息。在她間歇地發燒-打針-退燒中,同時在也她跟般若躲貓貓中的一個月後,佐助終于從兄長給予的痛苦幻境中醒來了。
夕陽西下,一縷橙黃的光從窗戶照進病房,蜜欣喜地發現佐助睜開了眼。長久積累在胸中的恐懼、痛苦讓她放聲大哭,而來得到消息來探望的三代,則為他們帶來了意料之中的噩耗:宇智波已經隻剩下他們兩人了。
三代火影在病房中和藹地看望了兩人,安慰他們不要擔心以後的生活,村子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新的住所和每月的生活津貼等。佐助謝過了三代,三人就無話可說了。蜜睜着大眼睛,含着淚拽着佐助的衣服。而佐助盯着窗戶,茫茫然地不知所措。
三代歎了口氣,摸了摸兩個小孩的頭,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