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跑得一身熱汗,一把推開公寓門,把蜜從背上放下來,按到了沙發上。
“哪裡不舒服?”佐助試了試蜜額頭的溫度,燙得吓人。
——應該是受到了驚吓?佐助暗暗自責,後悔不該帶她回族地。這下子,剛從醫院出來一天就又要回去了。索性醫院在另一個方向,現在直接出發也并不算浪費了時間。
這麼想着,佐助蹲下來,又要把蜜背起來趕緊出發。
蜜卻拉住了佐助的胳膊:“佐助,陪我說說話吧。”
——【三代和宇智波鼬的交易一旦破裂,木葉要面對的是S級叛忍的報複。】
——【等宇智波的小鬼醒過來,她亂說話我們的任務就完全失敗了!我們都會死!你知道叛逃出去的宇智波鼬是什麼實力嗎?】
雖然佐助在炸毛時經常罵她笨蛋,但是實際上蜜并不笨。隻是因為年紀幼小,父母對她又是一味地溺愛,加上封閉的教育讓她不太懂得人情世故罷了。
當她在彷徨無助地照顧佐助、無數次恐懼痛哭的時候,不自覺地反複咀嚼從幾個面具人那裡聽到的隻言片語,她懵懵懂懂早就得出了結論。
——那些壞人要她死,要佐助活。
佐助,被壞人故意放進了族地,大肆殺戮的宇智波鼬,連躲在衣櫃中的孩子都拖出來殺死了,卻放過了弟弟。
而她,是因為這雙藍眼睛,被錯認之後才僥幸活下來的。
隻要佐助什麼都不知道,他就是安全的。
隻要讓壞人發現她知道了,她就必死無疑。
然而今天她絕望的發現,壞人竟然是三代火影。她知道火影是木葉村最強的忍者,所有木葉忍者都要聽從他的命令。
“陪我說說話吧,我不想去醫院。”蜜的視野中,熊、兔子、貓三個面具人圍着這棟小小的公寓,安靜地隐藏着。她沒有看到火影對他們下達了什麼指令,但蜜知道,她騙不過大人。
滅族那天,狐狸面具對她施展了修改記憶的秘術,但對她沒有生效,所以她可能已經擁有了三勾玉的寫輪眼,隻是藍眼睛看不出來罷了。此時隻要任何一個忍者對她再用一次幻術,就會發現她的秘密。
佐助急了:“你燒得很厲害,本來已經是個笨蛋了,燒成傻子怎麼辦!”
蜜打斷他:“死是什麼感覺呢?”
“不許說什麼死不死的!”佐助伸手就要拽她,蜜的視野中卻出現了那個意料之中的人。
戴着鬥笠、穿着禦神袍的老頭子,漸漸走近了。他身後緊跟着一男一女,男人穿着普通的忍者制服,女人則是一身連衣裙。
蜜緊張地發起抖來,渾身緊繃地拉住了佐助的手:“爸爸媽媽……死的時候會很疼嗎?會疼多久呢?”她一隻手揪住了胸口。“會比我現在疼嗎?我這裡……好疼啊……頭也好疼啊……”
三代火影已經走上了台階,蜜看着挂在陽台上的藍色背帶裙,絕望地喃喃道:“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我不甘心……”
佐助以為是在族地觸景傷情,不想再拉拉扯扯浪費時間,直接一把将蜜挾起來,拉開門,隻見門口,三代火影舉起手,正打算敲門。
“啊,佐助,蜜,”三代火影臉上老人斑扯動,拉出一個慈祥的笑:“正要出門嗎?”
“蜜發燒了!”佐助焦急地道。
“啊,那正好,可以讓吉田夫婦來照顧你。”三代看向蜜,而密正瞪大眼睛看着他們:“這是中忍吉田勇,這是吉田優子,也曾經是一名優秀的中忍,他們可是木葉精挑細選出來的一對夫婦。”三代把身後的兩人讓到蜜的面前。
——這個男人……吉田勇……好像在哪兒見過……
吉田優子身穿橙黃色的連衣裙,一頭棕色的長發綁成麻花辮垂在胸前,瞳色也是棕的,看得出來是精心打扮過。此時她清秀的臉上笑眼彎彎地:“蜜,你好,我是吉田優子。”她有些緊張地絞了絞手指。“今天得到三代大人的消息,我們真是太開心了,太意外了……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點突然,但是我們很久之前就在期待一個可愛的孩子了,請給我們一個照顧你長大的機會,好嗎?”
她旁邊的短發男人也勾起了一個笑,隻是這笑像是張面具:“你可以叫我們爸爸媽媽。”
——這個聲音也很熟悉……在哪裡聽過……
吉田優子打了吉田勇後背一巴掌,又急急地補充道:“不用急,你可以先叫我們叔叔阿姨。”
蜜被佐助挾着,定定地看着吉田勇。吉田勇兩步走上前來,伸手想從佐助手中接過蜜。
——這讓人汗毛直豎的惡意……這冰冷的眼神……
蜜腦中跳出了一個人。
般若面具就是吉田勇。
吉田勇殺死了紗繪、明美和美智子。
這個惡魔,砍下了紗繪的頭。
這個惡魔,在木葉醫院外幾次三番想要殺她,讓她惶惶不可終日。
這個惡魔,現在要當她的爸爸。
他奪走了她的朋友的性命,現在又要奪走她爸爸的身份……
瞬間,蜜感覺腦中仿佛要炸開一般,她在這一刹那學會了憤怒、憎恨。她一腳踢在吉田勇腿上,兩隻手用盡全身力氣打他:“滾開!滾開!!!我有爸爸、我有媽媽!!!壞人!壞人——!!!”
貧瘠的罵人詞彙,讓她把自己氣得一陣陣發暈,她想要用最惡毒的詞語罵這個惡魔,可是她翻來覆去隻能想到‘壞人’兩個字。
——好恨……好恨啊!
——那麼多壞人,宇智波鼬、不知名的黑袍人、圍着宇智波族地的面具人、單眼人……哪怕隻是一個……哪怕能夠殺掉一個,也不會這麼不甘心吧?!
——好恨!為什麼自己這麼弱小,明明已經打得這麼用力,吉田勇卻像是在逗貓一樣!好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