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困在這具身體裡了——蜜意識到了這一點。
而窗外蹲守着的三個面具人裡,熊面人跟着佐助走了,剩下兔子和貓兩人。
沒有人來殺她,吉田優子也隻當她睡着了,盡心盡力地守在病房中。
蜜本來已經放棄了掙紮,隻想在被殺死前報複這些奪走她一切的壞人。但此時的平和甯靜讓她開始好奇起來——壞人們在做什麼呢?為什麼還不來驗證她的寫輪眼,還不來殺她呢?
她的視野向着村子中心移動,試圖看看火影大樓裡發生了什麼。
如她所願,她看到了三代火影。
火影大樓中,猿飛日斬、志村團藏、轉寝小春、水戶門炎正圍坐在一起。
【……身體不知去向,留下了超過十米深的痕迹。山中讀取了記憶,他死前什麼都沒看到。】團藏滿是被挑釁的惱怒,下巴上的十字疤痕随着他說話一跳一跳,鷹隼般的眼直視着猿飛日斬。
【隻殺死了吉田一個人,别的地方完全沒有任何痕迹,結界班、守衛都沒有發現異常。】水戶門炎也看向猿飛日斬,眼中的譴責清晰可見。
猿飛日斬眉頭深鎖,煙鬥被他緊緊攥在手中:【團藏,你也認為是我動的手嗎?】
【不,我不相信是你動的手。】團藏仍然緊盯着三代。【但是吉田有上忍的實力,在木葉的根部動手,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的,在木葉不超過五個人。】
【而昨天晚上,這五個人當中隻有兩個在木葉。】猿飛日斬叼起煙鬥吸了一口,将團藏未說出口的話補全。
【吉田是主動要求加入根的,是我重要的部下,昨天我才把重要的任務交到他手上。】團藏撇清自己。
猿飛日斬的背更佝偻了些:【我以為,昨天我們在宇智波的事情上已經達成了共識。】
【日斬,你的仁慈隻會害死木葉。】團藏憤恨地捶了下桌子。【宇智波就是這樣的家族,他們不可能融入木葉!這樣說起來,有理由殺死吉田的,還有一個人。】
猿飛日斬不可理喻地看着志村團藏,像是他在當場發癫:【……她做不到,而且昨天吉田優子一直跟他們在一起。】
【排除這個,所以有理由、有能力殺死吉田的隻有一個人!】
三代頭疼地捂住額:【團藏,你應該多信任我一些……】
【吉田死了,死在木葉!】
兩人開始毫無營養地你一言我一語打口水仗,互相認為對方殺死了吉田,想栽贓嫁禍。轉寝小春和水戶門炎戴上了痛苦面具。
聽他們吵得腦殼痛,轉寝小春拍了拍手,等三代和團藏看向她時,她緩緩開口:【如果你們兩個繼續内讧,恐怕就中計了。如果說,做這件事的人,不是我們所說的任何一個人呢?】
團藏和三代面面相觑。
【昨天,三代、團藏,關于宇智波蜜你們已經達成了一緻,吉田夫婦也已經開始執行任務了,事後再動手腳,對你們兩人來說都沒有意義。】轉寝小春略略一頓。【如果團藏不滿的話,有這個時間殺死吉田,不如直接殺掉宇智波蜜,畢竟你們為這個吵了半天。】
團藏哼了哼:【這麼弱小的東西,根本不能被我放在眼裡!讓木葉醫院不要救治她,她自己就能病死,我沒這麼做,是因為我尊重火影的決定。猿飛,我跟你争論的,隻是你對潛在危險的處理态度而已!】
猿飛日斬不自覺地點點頭:【那麼,是誰在用吉田挑撥離間?】
團藏:【如果說跟這件事有關系的人,恐怕隻有一個了,他還有這個能力。】
轉寝小春:【……宇智波鼬。】
三代立刻反駁:【他不可能殺害木葉忍者!】
【人是會變的,猿飛。】團藏從鼻子中哼出一口氣。【宇智波蜜沒死這件事,還是他通知‘根’的。或許他是不滿我們想私自保留寫輪眼的血脈呢?】
看到這裡,蜜無聲地攥緊了拳。
——如此弱小,甚至不能被滅族仇人看在眼裡。
——如此弱小,像驚弓之鳥一樣恐懼任何風吹草動。
——如此弱小,甚至不值得被人動手殺掉。
她戰戰兢兢地以為自己是漏網之魚,其實隻是他們懶得殺她而已;她以為這些人是專程來殺她的,其實隻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弱小得多麼可悲……她豁然睜開了眼睛,吉田優子正擔憂地凝視她。
“委屈難過的話,都可以跟優子阿姨說哦。”優子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把蜜臉上的眼淚擦掉,讨好地笑着。
這位已經從戰場退役、向着母親身份努力的女人,并不知道就在昨晚,她細心照顧的未來女兒,殺死了她的丈夫。
蜜睜着一雙湛藍的貓眼,看着這位想做她媽媽的女人,然後她伸出了手,拉住了優子的手。
“優子阿姨,我想回家。”
優子眼中一亮,一點淚花被她眨去:“哎,蜜醬要先治好病哦,身體好了我們就立刻回家。打針吃藥優子阿姨都會陪着蜜醬的,不用害怕。”
優子滿足地雙手把蜜的手握住,還悄悄地揉了揉,一邊揉一邊發出傻笑。
“肚子餓了吧?優子阿姨去給你買,蜜醬喜歡吃什麼?”
蜜随口報了兩樣,優子心滿意足地出門了。她在走廊裡興奮得一陣亂跳,還拉着路過的女護士轉了三個圈,不明所以的護士暈頭轉向地剛站好,優子就直接推開窗戶風馳電掣地沖向了商業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