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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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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想起來了,在觸碰到光河中飄蕩的另一個自己的時候。

——為什麼她是藍眼睛,為什麼狐狸面具的秘術沒起作用。甚至連更久遠的事情也想起來了。

她掉進了星河。

她的能力,是拟态。

被怪物追逐着,她拟态了怪物的能力,斬開空間躲了進去。

怪物窮追不舍,她慌不擇路。不斷地斬開、斬開……在又一次跨進未知的空間後,她落入了星河中。

這條看似溫和的星河,要将她吃掉、融化,在生命消亡前,她第二次發動了能力。

她拟态成了星河。

星河将她當成了一份子,她也在拟态的瞬間,進入了靜谧的、安祥的、亘古不變的永恒。

她被星河擁抱着,與它融為一體。世界對她開放了秘密,她接收到了所有自然的聲音。星河所到之處,帶來生機、又吞噬生命,草木萌發、萬物生長,動物、昆蟲、人則在它的侵蝕下凋零,化作星河的養分。

她逃不出去了:保持拟态她就被星河裹挾,解除拟态她會被星河融化。

可是她想回家。

——那就斬開自己。

在被光河完全同化之前,她将自己的靈魂斬了出來。這無形無質的意識體穿過世界的壁障,附着在還不成形的胚胎上,降生在宇智波光司夫婦家中。

她忘掉了一切,作為一個普通的宇智波小姑娘被寵愛着長大,不知憂愁是何滋味,然後一切幸福都在那天戛然而止。

身體裡誕生了負面情緒,恐懼喚醒了力量,她的靈魂在獲得力量的瞬間,與星河中的身體同調。

星河降臨了,在她這具身體裡,在她眼中。

星河又被困住了,被這具孱弱的、無用的人類軀殼。

——

經過醫生的救治,蜜短暫地醒來後,又陷入了沉睡。

吉田優子帶回來了日用雜物,迅速地進入了‘母親’這個角色,跟着醫生忙前忙後地照顧她。

佐助退到了一邊,看着窗外漸漸升起的朝陽。

清晨,蜜清醒了。

忙碌了一夜的吉田優子綻放出一個安心的笑,摸了摸蜜的臉:“蜜醬,歡迎醒來!”

蜜像是被燙到似的,立刻半坐起身,把目光投向佐助。

佐助把頭轉了過來,面無表情地看着蜜,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你以後就跟吉田先生和吉田夫人生活。”說着話,佐助把頭偏向另一邊,不再看她。

佐助以為蜜又會哭起來,可是她沒有。

她隻輕輕地問:“你不要我了嗎?”

“你會阻礙我變強。”

“……”蜜沉默半晌,決定一個人面對命運。“承蒙佐助一直以來的關照……”

吉田優子立刻把蜜擁進了懷抱中,她語調溫柔:“蜜醬不用擔心,以後也可以跟佐助好好相處呀。”她又把目光投向佐助。“佐助也一樣,不可以說這種傷人心的話,以後也歡迎佐助來找蜜一起玩。”

“我走了。”佐助不接吉田優子的話,徑直站起身走向門口。

“佐助……你要變得很強,記得報仇。”

“嗯。”

“……佐助,你别忘記我。”

佐助在門口停頓了一下:“死了的話,很快就會被所有人忘記的。”說完,他走出了病房。

吉田優子繼續抱着蜜安慰:“你和佐助都在木葉村,新家離佐助家不遠,以後經常去找佐助玩的話,他就一定不會忘記你了呀。”

——以後?她還有以後嗎?

吉田勇想殺她,現在沒有其他人在場了,吉田優子又在裝模作樣什麼呢?為什麼還不動手呢?

蜜眼前閃過吉田勇的死相,她感到一陣反胃想吐。但她一點都不後悔,不光不後悔,甚至快意極了。如果能夠再殺死幾個仇人,那就更好了!

她掙開吉田優子的懷抱,又躺倒在病床上,開始努力想要讓靈魂脫出這具無用的軀殼。昨夜那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感覺如此美妙,她甚至不想再回到這具軟弱無力的身體裡。

——哪怕是會回到星河裡,成為星河的一部分。

從太陽初升到日上中天,蜜努力了一整個早上,靈魂還是好好地待在身體裡。

什麼也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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