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吉田優子就要動手,木葉最後一條宇智波血脈也将斷絕,未來四大國的嘲諷仿佛已經在耳邊……轉寝小春突然語氣溫和地開口:【吉田,正如你剛才所說,這個孩子現在雖然是個毫無知覺的胎兒,可他也是一條生命。我們約定,這個孩子會正常出生、長大,會稱呼你為奶奶、會稱呼宇智波蜜為媽媽。他是宇智波蜜曾經來過這個世界的最後證明啊!】
吉田優子頓住了,她回頭看了看綱手略微松動的臉色。
轉寝小春再接再厲:【我們會約束團藏,以後不準再用宇智波蜜制造新的孩子。這個胎兒在成長到足以成活的時候,我們會通知你來領走他。你可以作為孩子的奶奶,把他撫養長大。】
吉田優子知道已經無法殺死胎兒,她走到實驗床邊,伸手撫摸着蜜的臉頰。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淌下,沾濕了衣襟。手上的觸感一如往常,又軟又糯。她幾次将苦無舉起又放下,顫抖的手卻始終無法刺下。
最終,她垂下了手,看向綱手:【我知道,以我的實力,各位都是看在綱手大人的面子上,才允許我胡鬧。請綱手大人答應我,不再利用蜜制造新的孩子。】
話音落下,她手中的苦無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綱手一把制住吉田優子的手,邊施放治療忍術邊急切地喊:【住手!你難道不想看着孩子長大嗎?!萬一宇智波蜜又醒過來了呢?!】
吉田優子搖了搖頭:【我作為忍者的女兒、忍者的妻子、忍者的母親,已經受夠了。我的蜜,她期待生下的,絕不是這個莫名其妙的孩子啊……請綱手大人記住我,每次想到這個孩子,就想起我!想起你答應我,會讓他好好地作為木葉一員活着,不被挖走眼睛地活着!】
綱手收回了治療忍術,眼睜睜看着吉田優子又往自己胸口刺下。
【我答應你。】
吉田優子倒在了地上,血從她的胸口湧出,聚積成了一灘血泊。瀕死讓她的呼吸變得沉重,胸口的每一次起伏都在帶走全身的力量。
恍惚間,她突然看到蜜站在她面前,那雙瓦藍的眼睛笑彎彎地看着她:“優子,這次你選了我,對嗎?”
優子感受着冷意侵襲身體,回以微笑:“……優子阿姨哪次沒有選擇我們蜜?我好好地遵守約定,爬回來找你了喲!”
“就算我殺了吉田勇,在優子心裡我也是最重要的,對嗎?”
優子頓住了一秒。
這一秒讓蜜臉上的笑容豁地消失:“他殺了紗繪、明美和美智子!我殺他有什麼不對!你明明自己也去殺宇智波鼬報仇了,為什麼我不可以?!”
看着蜜臉上滑下的眼淚,優子緩緩地跪坐起來,将蜜擁入懷裡:“這不是你的錯,不是我的錯……也不是阿勇的錯。”
“是從哪一步開始錯了……也許從一開始,忍者的存在就是錯誤吧。”
“殺阿勇不是你的錯,但是一直隐瞞我,讓我像一個傻瓜一樣愛你;又不隐瞞到底,現在告訴我真相,這點我恨你。”
“就這麼像個笨蛋一樣下去見阿勇的話,大概會被笑話吧。那我就詛咒你……”
優子輕輕地吻在蜜的額頭上。
“詛咒你,長命百歲。”
刹那間,眼前的景象變幻,她又回到了冰冷的地闆上,原來剛才是幻術。
吉田優子艱難地将頭轉向蜜的方向。實驗床上,蜜一動不動,臉上緩緩流下兩道血淚。
有什麼東西破碎了,宇智波蜜的身體無法容納奔湧的靈魂力量,被靈魂擠破了一角。
蜜感覺到自己的觸角舒展開來,一半脫離了軀體,正在虛空中向外擴散。隻有綱手似乎察覺到什麼,皺着眉四顧,而另外四人一無所覺。
——優子想要離開?不可以哦。
——既然優子詛咒我,那我也詛咒優子,詛咒優子永遠不能離開我!
吉田優子的身體中飄散出縷縷晦暗的光芒,實驗室位于地下,這光芒就在實驗室上方的土地中緩緩凝聚,漸漸形成了一個緩慢搏動的肉球,仿佛是一顆心髒,又仿佛是什麼動物的卵。
蜜眼中,血色的六棱冰花形成,它們接收到主人對于能量的渴求,開始緩緩旋轉。左眼中,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天之羽衣,随着旋轉開始向外擴散。無形的羽衣鋪展進虛空中,吸收着世界的養分。
綱手和三位木葉顧問悻悻地離開了,北野吉收斂了吉田優子的屍體,又查看了宇智波蜜的眼睛,并未發現任何異樣。
【幸好提前把一半的卵子送去給大蛇丸大人了,否則還真陷入被動了,不愧是團藏大人。】北野吉心疼地收拾完實驗室,口中自我安慰道。
蜜靜靜地躺在實驗床上,重又進入了夢境中。
——吃吧優子,把這些能量都吃下去,快快長大……
長久地輸出能量,讓蜜的身體逐漸消瘦。
北野吉雖然已聽從指示不再制造新的胚胎,但萬一五代死去,承諾就自然不必再遵守,所以他仍然悉心照料着這具珍貴的實驗體。北野吉最近為實驗體的消瘦很是發愁,各種營養液加入到了針劑裡,吊針日夜不停。
直到那天,虛空中的胎卵扭動着,一隻女郎蜘蛛破殼而出,落在實驗室中。她有着吉田優子的臉,一頭棕色的長發如海藻肆意披散着,上身六手,連接着碩大的蜘蛛身體。她一破殼,巨大纖細的螯肢便向下探出,瞬間刺死了實驗室中的北野吉。
女郎蜘蛛将蜜擁入懷裡,吊針的針頭脫落,在空中一陣亂晃。蜘蛛的螯肢移動間,将營養槽中已睜開眼的嬰兒刺穿。
【優子,你醒了!】蜜消瘦如同火柴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女郎蜘蛛的懷中,但她的意識體擁住了女郎蜘蛛。【唉,你太不小心了,不過就像優子說的一樣,這也不是我期待的孩子,就廢物利用一下好了……】
“……蜜……保護蜜……我的孩子……”女郎蜘蛛的聲音刺耳,夾雜着意義不明的嘶叫。但她手上的動作卻無比輕柔。
【我們回家了,優子,帶上孩子。】蜜被女郎蜘蛛的六隻手牢牢抱住,窩在女郎蜘蛛的胸口。
女郎蜘蛛的螯肢撕開空間,内裡展現出另一個空無一人的宇智波族地。她抱着蜜,螯肢上穿着一個死去的小嬰兒,進入了這獨屬于一人一怪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