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完全沒覺得女郎蜘蛛隻是出氣。
‘裡’世界唯一的路标隻有宇智波族地,以及空中巨大的圓月,四周是一望無垠的蛛網組成的原野。在方才的幻術中,佐助看到女郎蜘蛛帶着蜜大殺四方,然而在‘裡’世界,她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也許是不需要顧忌蜜,也許是在‘裡’世界有能力加持,總之女郎蜘蛛順着蛛網從各個刁鑽的角度襲擊佐助。她有六手八腳,也會使出一些體術技巧,打起人來眼花缭亂。
佐助單純以體術招架和反擊。畢竟對吉田優子來說,他犯了兩次錯:一次是罔顧她的提醒和托付,孤身離開木葉;第二次則是誤傷了她。佐助心中愧疚,面對女郎蜘蛛時總有些束手束腳。
‘裡’世界的月亮甯靜而永恒,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佐助身上被女郎蜘蛛的尖爪、足肢捅了足有七八個洞,直到他實在跑不動了,女郎蜘蛛才施施然地爬遠。
佐助滿身大汗地坐在族地大門邊,喘着氣捂着不斷滲血的傷口。他的衣衫在打鬥中被撕得七零八落,渾身都是自己的血迹,但所有傷口都不危及生命,可見女郎蜘蛛也是有分寸的。
蜜慢悠悠地晃到佐助身邊,戳了戳他的胸口,如願聽到‘嘶’地抽氣聲。
“要治療嗎?”蜜笑眯眯地。
佐助一臉認真看向蜜:“治療要什麼代價?”
以前他隻以為蜜的‘治療’是醫療忍術,可是今天得知了‘魔法’的存在,他立刻察覺到了不同。
“隻消耗能量哦。”蜜點着下巴:“我身體裡有柱間細胞,記下了修複過程之後,用魔法可以複刻同樣的效果,隻是使用的時候有些約束條件罷了。”
蜜沒有打算多說約束條件,但總之不會有負面代價,佐助就順從地将手遞了過去。當年的千手柱間以超強的實力、獨特的身體恢複能力而聞名忍界,雖然志村團藏為蜜注射柱間細胞時不安好心,但此舉确實救了蜜的命。
不過片刻,幾道貫穿傷就被魔法治療得七七八八。
這一頓打,佐助雖然認為是他應得的,但他從剛開始的應接不暇到漸漸跟上節奏,最後甚至能反擊一二,對他來說也獲益良多。
好不容易喘勻了氣,佐助不忘來此的目的,立刻提出要看蜜的本體。
蜜仍然笑眯眯的應了。
佐助有些納悶:說起來,自從今早把蜜從木葉抓回來,她一直都乖得不可思議。
正在疑惑間,四周漸漸地亮了起來,他不由自主地擡頭看向空中。
本來月亮遙遙地在空中散發着光亮,此時它漸漸近了,甚至有種擁月入懷的浪漫詩意。随着月亮漸漸落下,佐助才看清原來這個月亮竟是一個巨大的繭。它的頂端被蛛絲吊起,因為發着光,所以被當成了‘裡’世界的燈泡。
“喏,就在裡面。”蜜示意佐助湊近些。
話音落下,月亮表面的蛛絲開始緩緩蠕動,裂開一道一人高的口子,其中顯出一個嬌小的人形來。
她被如水波般湧動的藍光擁着,在繭的底部蜷成一個放松的姿勢。身上穿着白色的衣褲,應當是實驗室的制服。齊肩的黑發乖乖巧巧地散着,雙眼緊閉,表情恬靜安甯。如果隻看外表,仿佛隻是睡着了。
蜜在旁邊長籲短歎:“唉,這具身體完全動不了呢。”
佐助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心頭湧動着悔恨的酸痛。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抓住了繭中少女的手腕,他指尖感受到了脈搏,跳動平穩有力。
以佐助貧瘠的醫療知識,也隻能推測是柔拳破壞了精密的腦神經,導緻身體無法動彈。
佐助心中暗忖:在找到治療的方法之前,讓她當一陣‘輝夜姬’也好,畢竟‘裡’世界更安全。也許除了求助于醫療忍者,也可以讓小蛇丸想想辦法……
此時他倒覺得,留着這個便宜兒子也有些用處了。
“會找到辦法治好的。”
他對蜜說,又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蜜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
蛛絲緩緩蠕動,巨繭的裂口緩緩合攏,月亮又漸漸地升上蟲巢的天空。
“回……”
佐助剛收回投向月亮的視線,‘回去’中的第一個字剛吐出唇邊,他突然覺得心慌難耐。
——繭裡哪裡來的藍光?!
“放下!把你的本體再放下來!”佐助一把抓住了蜜的肩膀,一個可怕的猜測令他冷汗直冒。
蜜之前說了什麼?
——我詛咒優子、詛咒世界、詛咒自己,我發現了這不是魔法……這是詛咒!
——我三年前就死了。
佐助張皇地四顧,看到了正在修補蛛網的女郎蜘蛛。
詛咒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