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像以前一樣天真啊,佐助!在這個世界,強者、弱者,都不過是柴火,最終被命運熔爐燒成灰燼而已!跟我一起創造一個隻有宇智波的世界不好嗎?”
如果說宇智波蜜真的會成為神的話,那也一定是瘋神。
佐助在這笑聲中,顫抖着将地上安靜睡着的蜜的本體抱進懷裡。
三年前,他們身高相差不大。三年後,他的懷抱已經足夠将小姑娘完全包裹住了。隻是曾經許諾要互相保護的兩人,一人将承諾重新拾起,一人卻已将回憶發酵為恨意。
“……我會成為最強,打破命運!我不會死,也不許你死!”
佐助的黑發間露出一雙血紅的眼。
“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不過是既不願向我獻出生命,也不願幫我解脫罷了。佐助,你跟那些自私的渣滓沒有區别!”
随着這怒聲的指責,光巨人的翅翼急速扇下。
翅翼帶來飓風,佐助被狂風卷着,頃刻間天光大亮。他被光刺得閉上眼,再睜開眼,就看到了郁郁蔥蔥的樹林。
這裡是火之國境内,他進入‘裡’世界的地方。
‘铛’地一聲,草薙劍不知從什麼地方飛過來,插進他手邊的草地,刀身一陣嗡鳴。
佐助默默收好草薙劍,又跳到樹頂眺望。
周圍一絲人聲也沒有,蜜沒有出現在附近。他原地大喊了幾聲蜜的名字,除了驚飛了幾隻飛鳥,沒有任何回應。
額角劇烈的疼痛,提醒他需要休息。他知道蜜能夠看到、聽到,幹脆賭氣似的原地躺下。
地面上厚厚的落葉發出一陣脆響,橙紅的夕陽從樹枝的縫隙中照進來,躺下後剛好直射他的眼睛。佐助伸出染血的手,擋住了光線。
在困頓、焦灼,和與之相矛盾的安心感中,佐助睡着了。
他又做夢了,夢見了很久之前。
他們在公寓裡,五歲多的蜜哭着往他懷裡鑽,這次他沒有推開。
再次睜眼時,繁星滿天,旁邊有暖光。木柴在火中發出哔哔剝剝的聲音,火堆旁坐着一個人。
佐助将頭轉向光源。來人一頭銀亮的頭發掃把似的豎着,木葉的護額斜挂在臉上。他盤腿坐在火堆旁邊,手裡拿着一根樹枝撥着火。
輕微的響動足以驚動忍者,旗木卡卡西與佐助目光相接。
“這樣睡可不行啊,佐助。我記得以前教你忍者守則的時候,你學的很好。”卡卡西露在外的獨眼移回火堆,認真地繼續撥弄。
這是從佐助叛逃以來,兩人首次這麼平靜地相處。在木葉村中接受卡卡西教導的日子,此時早就模糊不清了。
記起兩人曾經有關于‘仇恨’的争論,佐助問道:“知道令尊死于陰謀,感覺怎麼樣?”
卡卡西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他再次看向佐助,再次确認了:原來冷臉不是沒睡醒低氣壓,而是真的在釋放惡意。
“……志村團藏說出了很多秘聞,他已經被關押了。”卡卡西避而不談,憊懶的獨眼中看不出什麼感情波動。“火影大人大概很快會下達處刑命令吧,不帶宇智波蜜回木葉嗎?”
“你們不配提她的名字!”
紅眼中映着火光,閃爍着魔性的震懾力。佐助站起身,俯視着卡卡西的表情中,帶着明顯的憎惡:“明明早就知道蜜的死訊,上次到大蛇丸的基地裡抓我,卻一個字都不提。你們想帶回的,究竟是宇智波佐助,還是寫輪眼?!”
“隻有這個指控,我無法接受。”卡卡西也站起身,丢下了手中的樹枝。
兩人間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逼迫我的哥哥殺死家人、族人,逼瘋我的妻子。你為什麼還有勇氣,讓我們回木葉?”
“忍者的天職是……”
“服從命令?”佐助打斷了卡卡西:“我現在可是叛忍,卡卡西。木葉被摧毀一次遠遠不夠!不論是志村團藏、轉寝小春、水戶門炎,還是日向日足,他們都會被我殺掉。你想阻攔的話,我也會殺你。”
草薙劍從刀鞘中抽出,火光把刀刃照得雪亮。
黯淡的星光灑在樹林上,為世界披上了一層銀紗,刀光和雷光在林中交錯,驚起成群的夜鳥。
——
木葉村,長老團一籌莫展。木葉的長老團,是由各家族的家主、數代火影的優秀弟子組成。
五代火影綱手為救治全部村民,導緻查克拉消耗過度,已經進入瀕死狀态。偏偏綱手姬自己是最出色的醫療忍者,木葉沒有人能為她治療。
現在的木葉,指定六代火影并舉辦就任典禮,是鼓舞木葉士氣、穩住火之國大名的頭等大事。
偏偏志村團藏在大庭廣衆之下狠狠爆料,現在全村人都知道了木葉‘白牙’死于志村團藏的陰謀。在村子剛剛遭受襲擊的危難之際,旗木卡卡西主動離村戍邊,對此事的不滿已不言而喻。
如果說志村團藏和旗木卡卡西,一個喪失資格,一個以行動表達了拒絕。那麼對木葉來說,此時竟沒有合适的繼位人選了,不得不說是個諷刺。
曾經木葉天才忍者如天上繁星,甚至可以吃一個扔一個。然而此時需要一位天才來震懾諸國、管理村務時,長老團才發現野生的天才們都不見了。
剩下足以繼位的‘天才’,隻有各大家族的家主、長老。
衆所周知,木葉的火影從二代開始,就由火影從小家族、平民中選拔,以師徒關系讓火影之位成為另類的家系傳承,以保證木葉的精神能夠代代延續。
然而此時更尴尬的情況出現了,志村團藏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兩位火影顧問曾經被志村團藏用‘别天神’修改意志。
長老團以此為由,将轉寝小春、水戶門炎排除在權利外,形同軟禁。而導緻一切的罪魁禍首,已經被關押在暗部刑訊室中。
在長老團排除異己、争權奪利、喋喋不休時,志村團藏面前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