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佐助死去,我就可以成為完全的神。當然,我會讓佐助死後永遠跟我在一起的,就像優子一樣。”
耳語的内容駭人聽聞,溫熱的氣流吹拂過耳邊。比恐懼先到來的,是終于理清了線團的明悟。
一切突然變得有迹可循。
蜜兩次對他使用緻死的幻術,一次挖出了他的心髒,她确實想要殺死他。
如果宇智波斑所說的、關于鼬深愛他的話屬實,那麼在他和蜜重逢前,鼬恐怕就已經察覺了蜜對他的殺意。佐助在柳川村看到的忍者屍體,就是鼬安排截殺蜜的人。
盡管理智已經有了結論,但是……
佐助拔出别在腰上的草薙劍,将刀柄塞入蜜的手中。
“殺了我。”
草薙劍長有兩尺七寸,刀尖抵在佐助胸口,兩人的距離被刀分開了些。和服的領口露出白皙的皮膚,映着雪白的刀光,有種病态的旖旎。他的手抓在刀刃上,迫使刀鋒緩緩往自己的方向移動。
神像臉上露出了一絲困擾。
“你是我選中的‘諾亞’,在新世界裡,宇智波将會重新繁衍生息。”
草薙劍對于蜜來說重了些,但并不妨礙她一邊說話,一邊将刀尖送入佐助的胸腔。
一絲豔麗的血線順着胸膛滑下,胸前白色的和服不過片刻就被染成了赤色。
“你認為我不會殺你嗎?不過你确實很重要,大蛇丸不過是亵渎宇智波血脈的垃圾而已,我需要你盡快留下後代。”
血在胸腔翻滾着,順着喉管蔓延,直沖進口腔裡。
恐懼死亡嗎?
恐懼的。
就像滅族之時看見鼬一樣恐懼。
就像與鼬決戰時,手段盡出卻被鼬悉數破解一樣恐懼。
就像返回木葉,卻隻看到蜜的墳冢一樣恐懼。
可是此時,四肢百骸都在劇痛,佩刀在攪碎内髒,他卻伸出被刀刃割破的手,緊緊地攥住蜜的手,把刀柄包裹着内。
“既然……想殺我,為什麼要哭?”
宇智波蜜先是不解,繼而順着佐助的視線回頭看向背後。
淺藍色的巨人垂目看着他們,由光組成的眼眶裡,有絲狀的光斑流下,在巨人的下颌處飄落,又轉瞬消散。
“這就是我想要你死的理由呀,佐助。”蜜回過頭:“抛去最後的人之心,才能成為神。”
臉頰一片冰涼,草薙劍已穿透身體,佐助死死握住刀柄上那隻小巧的手。
“這不是神……隻有木葉有罪!如果因為自己痛苦就殺掉全世界的人,那我們跟滅族宇智波的兇手有什麼區别!”
“放肆!!!”
神像的表情破碎了,她暴怒地踢在佐助的胸口,本就搖搖欲墜的少年倒在了地上。草薙劍被一寸一寸地拔出,血順着傷口奔湧而出。
桀骜不馴的頭發被蜜抓在手裡,她把佐助的臉轉向光巨人的腳下,那裡,蜜的本體靜靜地躺着。
佐助感到胸口一陣刺癢,盡管是粗暴的姿勢,可是兩人相觸的地方,确實傳遞着治愈魔法的暖流,這暖流甚至讓佐助的腦子也清醒了些。
佐助确定了。
殺意是真實的,眼淚也是真實的。
之前的三次是,這次也是。
僅剩的最後一絲人性如此頑強,讓蜜無法親手殺他,所以她一直在‘請他死去’。
“想阻止我嗎?那就殺死我的本體吧,即使是像你這麼弱的家夥,也能做到哦,就用上次攻擊大蛇丸的黑火。”
“看見‘她’了嗎?殺死本體,就能釋放她。”
蜜抓着佐助的頭,向着半空中望去。
祈禱着的光巨人靜默地矗立着。
“現在的狀态,應該足夠我取回星河裡的身體。隻要釋放她,我就能夠回到前世的世界。”
佐助一動不動。
“怎麼?把我推給優子的是佐助,把我變成這樣的是佐助,為什麼一副不能接受的表情呢?”
蜜一把推開佐助的頭,撿起地上的草薙劍。刀尖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她走到蜷縮着的本體面前,高舉起手中的刀,向下刺去。
刀再次被瞬身而來的佐助抓住,草薙劍鋒銳的刀風,幾乎要割到臉上。
血順着手臂,滴滴答答地落在石闆地面上,有幾滴落在了安祥躺着的本體臉上。
“……别這樣對我!”佐助覺得自己似乎要碎了。他一半是冰一半是火,一半在苦海掙紮,一半在怒海沉浮。
“為什麼都要逼我!你們根本沒給我選擇!”
蜜聞言,突然丢下草薙劍,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