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腳下漣漪閃動,出現了老者記憶中的畫面。
千年前的愛恨畫卷展開時,背對着老者的佐助卻全然沉浸在另一份愛恨之中。
大筒木輝夜因力量而迷失自我,六道仙人兄弟将母親封印。六道仙人之子因陀羅和阿修羅,因忍宗的繼承權而産生分歧,終于掀起了戰争……就此,兄弟二人的查克拉不斷轉世,宇智波斑作為因陀羅查克拉的轉世,在多年前就在計劃着無限月讀計劃。
奈何六道仙人雖然用魂體觀察到了宇智波斑的陰謀,卻沒有人可以看到魂體,能與他交流的隻有已死之人,也就談不上傳遞消息了。在宇智波斑死後,六道仙人本以為陰謀可以告一段落,沒想到宇智波斑的查克拉竟然又突然出現在世間,引來了六道仙人前來探查。
等一個冗長的故事講完,六道仙人隐去了腳下的幻像,滿臉嚴肅地對着佐助的背影道:“因陀羅的轉世體,你當時既然在攻擊那個邪物,想必也對她有些了解……”
“現在我們被困在蛛腹中,我能托付的隻有你了!但是為了避免再造成力量集中于一人身上的悲劇,請你在脫困之後,把六道的陽之力轉交給漩渦鳴人,他正是阿修羅的查克拉轉世,唯有你們二人合力,才能擊敗宇智波斑和我的母親……”
由于時間緊迫,機關槍一樣地交代完,老者便漂浮到佐助身邊,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
兩眼中有些刺癢,但佐助隻扭頭,看向老者。
“……誰說我是……在攻擊蜜?”
“?”
六道仙人嚴肅的臉看起來有些呆。
“當時攻擊她的,是你吧?原來如此……你是靈魂體,所以我看不到。”
力量的傳輸隻需要一個意念而已,幾乎把僅剩的六道之力全部轉移給佐助的六道仙人,此時不由自主停了下來,瞪大了眼看向佐助。
他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
面前這位被女郎蜘蛛吞下肚的,竟然……不是友軍!
六道仙人駭然,結結巴巴道:“她……她都命令蜘蛛把你吃掉了?!”
螺旋的紋路霸道地侵占了佐助的眼珠。紫色占據了雙眼之後,那張端麗的臉上單邊嘴角上揚,扯出一個狂氣中帶着邪意的笑:“她讓優子吃掉我,當然是因為……她愛我!”
六道仙人驚呆了。
“她在意我,她不想讓我在世界和她之間做選擇了……她不想讓我為難了……”眼中飛速湧出液體,佐助隻覺得這片隻有白色的貧瘠的世界,看起來更加地空茫:“她想殺你,你為什麼不乖乖讓她殺掉?!這個世界讓她這麼痛苦,為什麼不乖乖自己死掉?!”
六道仙人的手開始顫抖,錫杖掉落後懸浮在空中。
“‘構成安甯秩序之人’……真是會說大話啊……不正是你,将查克拉的毒藥散播到世界嗎?你正是‘構成永不安甯秩序之人’!”
六道仙人眼前一黑。
“……總……總之,你也在蜘蛛腹中!再不脫困的話,你也會死!”
老者看着面前又哭又笑的少年,試圖勸說他。
“她不會殺我……她愛我——!!”
六道仙人想吐血,還想掐自己人中。
他現在隻剩最後一個選擇……奪回六道之力,再奪舍這個少年的身體!顫抖的手抓住錫杖,老者在幾個呼吸間平靜了下來。他擡眼看向面前的少年,單腿站起,錫杖指向佐助。
佐助的手伸向背後,‘锵’地一聲,草薙劍出鞘。
……
六道仙人在纏鬥間,就逐漸衰弱。作為一個合格的陪練,他頑強地戰鬥到了最後一刻。在被無數次擊倒後,老者最終耗盡了力量,身體逐漸透明、消失。
沒有了施術者,佐助立刻脫出了純白的世界。他再次睜開眼,世界變成了一片漆黑,隻有他自己散發着幽幽的熒光。
與純白的陰陽狹縫相似,佐助感覺自己漂浮在虛空中。明明從外觀看,女郎蜘蛛的蛛腹并不巨大,但佐助竟有觸不到邊界之感。
在這方世界中,不知是什麼原因,他仍然得以看見靈魂。
在他觀察四周時,有一個幽微的透明影子飄了過來。它似乎在緩慢地扭動,等飄近了,佐助看到了它的臉……
是志村團藏。
它隻有半張臉和小半個肩膀,其餘部分不翼而飛。那半張臉,因恐懼而扭曲成一團。他僅剩的部分還在用盡全力掙紮,隻是似乎毫無作用。
佐助看着它飄遠,再看向自己的身體。
手上的笨蛋二字,不斷有微光粒子遊動着,順着手掌、手臂遊向他全身。這調皮的樣子,像極了蜜本人,佐助甚至覺得全身都麻癢起來……
聽憑蜜的安排,像隻烏龜一樣躲在這裡,把一切罪惡都推到蜜身上……他做不到。
明明是木葉有罪、人心有罪,明明是這個世界有罪,明明是他……有罪!
在呼喚女郎蜘蛛的名字之後,佐助果然被她吐了出來。女郎蜘蛛飛快地把他扔出‘裡世界’,佐助視野變幻間剛剛站穩,還沒來得及處理身上的髒污,就聽到了蜜的聲音。
這聲音清脆、歡快,還特意端着一股詠歎似的腔調:
“你,就是木葉送給我的大名夫人?”
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