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男人的聲音響起。
“我可愛的主人,你竟然背着我,有了其他走狗啊……”
這聲音似嗔似怨,從這位最強詛咒師嘴裡說出來,有種詭異的輕佻。顯而易見的挑撥離間,奏效的隻有最後幾個字。
佐助的眼神一閃,幾乎立刻聯想到昨天兩人之間‘做狗’和‘做人’的争執。
一片黑暗中,草薙劍的銳光似乎成了光源。佐助的頭偏了偏,似乎想要回頭。但一片黑暗提醒了他:即使回頭,他也看不清身後人的表情。
佐助心中那絲憂慮,被蜜的聲音飛快地驅走。
“走狗?佐助可不是走狗。”
盡管想問問蜜何時亂撿髒東西……但此時佐助并不想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争執上,他手上的草薙劍指向夏油傑:“把解藥交出來!”
“解藥?”
“是不是你對蜜下毒?!”
“啊,下毒?這可真是不妙……”一片黑暗中,夏油傑的聲音既像是真誠地感慨,又像是在幸災樂禍:“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舍棄一切來投奔可愛的主人呢。”
“我的主人,你快要死了嗎?”
還帶着清脆童音的女聲,發出一聲嗤笑:“呵……你們會比我先死!”
“這可真是……讓我稍微有些困擾。”
夏油傑的背後,升起了一隻昏黃的燈籠,為一片漆黑的大廳帶來了一點光源。
這隻燈籠微微搖晃,青年背後影影綽綽地有兩排利齒在燈光下發亮。定睛看去,才發現這是一隻鮟鱇魚,那燈籠是它的拟餌。
“既然如此,不如先幫我解答一個疑問吧。”
夏油傑嘴上叫着‘主人’,看起來卻絲毫不在乎‘主人’的性命。他手上的遊雲輕巧地打了個旋,三節棍撞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青年繼續開口:“昨天,京都的咒靈,是你做的?”
蜜從紛雜的記憶中回憶了一番。昨天她丢下佐助,去拜訪這位特級詛咒師之前,展開羽衣将京都的咒靈都吃光了。
原來,這個家夥竟然是為核實這件事而來。蜜翻了個白眼:“沒事做的話就去抓詛咒師,我現在要處理下毒的蠢貨,沒空管你信不信。”
夏油傑那雙細長的狐狸眼,聞言睜大了一絲。他像是重新認識了蜜,視線越過佐助的肩膀,将身形尚小的總監大人認真打量了一番。
那眼神,說不清的詭異:“竟然是真的啊……”
似乎是無意識地,遊雲又在他手上打了個旋。鎖鍊的碰撞聲隻響了幾下,遊雲從他背後劃過一個弧度,被他另一隻手握住。
他又掃了掃佐助。
隻見鋒利的少年手持鋒利的刀,怒火在那雙黝黑的瞳孔中燃燒。
他眼中似乎閃過了許多情緒,但嘴角的弧度絲毫沒變:“既然如此……那我就隻能好好當走狗了。”
“畢竟,你可欠我一個願望啊,萬能的許願機小姐。”
遊雲指向牆角擠成一堆的家主們:“摩西摩西,請問是哪位下的毒?可以請你出來死一死嗎?”
這話問得根本沒法接,所有家主都沉默了。
五條家的兩位長老驚疑不定地看看夏油傑,又回頭看看自家總監。這位詛咒師的陣營說變就變,老頭子的腦子根本沒跟上。
這位最強詛咒師盡管還沒有擺脫嫌疑,但正如他所說,蜜的生得領域能夠幫助他實現願望,所以投毒殺死蜜對他沒有好處。
——嫌疑人仍然在這些家主裡!
佐助狐疑地看了看夏油傑,視線轉向牆角的人堆時,又變得鋒利起來。帶着恨意的話從緊咬着的齒縫間發出:“是誰?!”
總監大人的視線在夏油傑身上打了個轉,也飛快地看向戰戰兢兢的人堆。
仿佛烏雲一般的咒力,黑壓壓地湧出來,将這些家主籠罩在其中。
空氣似乎被抽幹了,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實力弱的人已經冷汗涔涔,維持住站姿都是一件需要用盡全力的事。
與少年飽含怒意的聲音不同,總監大人清脆溫柔地吐出了同樣的疑問。
“……是誰?”
咒力烏雲似是一隻巨爪,向着人群抓來!
衆位家主見慣了大場面,但這種大場面還真沒見過!
“救命!!!”
“不是我!不是我!”
“快來人啊——”
……
一片混亂中,似乎吓昏一兩個人是非常正常的事。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順着牆委頓在地,抱頭鼠竄的人群成了他最好的掩護。
然而這掩護,對靈魂視野來說毫無用處!
曾經将天之羽衣覆蓋整片忍者大陸,被動接受過整個世界自然信息的蜜,面前的百來人身體的自然信息,自然無所遁形。
中年男人生命體征瞬間消失的一刹那,蜜已經鎖定了他!
“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