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世界托着腮坐在操場邊。
操場上,禅院直哉正在暴揍學生。
大概這位禦三家嫡子真的有嚣張的資本,男同學們被打得抱頭鼠竄。憂太縮手縮腳地站在人堆邊緣,滿臉驚恐。昨天剛認識的狗卷棘、機械丸也被攆得上蹿下跳。
衆多男生中間中間夾着個禅院真希,她倒是越挫越勇,頭破血流也沒退縮。
新來的女生們圍着操場分散開,她們三三兩兩地紮堆坐在樹下,有的甚至已經支起了遮陽傘。對這些嬌小姐,禅院直哉嘴臭了兩句‘沒用的女人’之類的話,就放過了她們。
這些嬌小姐也十分識相,正在嬌聲為班主任喝彩。禅院直哉在啦啦隊的連番彩虹屁裡,逐漸找回了往日的自信,嚣張的笑聲都大了幾分。
“我不懂。”
世界看着挨揍的禅院真希,喃喃自語。
“不、不懂什麼?”
三輪霞握着刀,幾次擡腿想要加入戰鬥,又緊張得直打顫。
禅院直哉看起來确實很兇。操場上隻剩一道殘影,男同學們像是被虎鲸驅趕的沙丁魚群,一會兒聚團、一會兒散開。
砰砰兩聲,兩名男同學飛了出去。
嬌小姐們的歡呼聲更大了。
“在咒術界,男人讓女人成為下等人,剝奪女人變強的權利,奪走她們平等的身份。為什麼還會有女人擁護男人呢?”
“好、好深奧的問題哦。而且世界,不光是女人哦,在術師世家,宗家也壓榨分家,嫡出也壓榨庶出。所以這種事情應該就像是食物鍊吧,可能是因為不迎合強者,就很難在家裡活下去?”
“可是現在明明不在他們家裡了。”
對于小學肄業的大齡兒童來說,思考這種問題确實有點超綱。
“……因為她們被馴化了。”
小次郎盤腿坐着,聲音輕飄飄地。今天的禅院直哉十分識時務,沒有給小次郎上場教訓他的機會。
“……上次去動物園,象夫不是說了嗎?如果用鎖鍊鎖住小象的腿,即使它長大了,也不會再試圖掙脫鎖鍊。”
乙骨世界有點不開心:“我不喜歡這樣。我不想要這樣讨人厭的老師,也不想要這樣讨人厭的同學。他們的‘籠中鳥’不在額頭上,在心裡。”
“她們也不想來上學,不想‘抛頭露面’。既然這樣,還不如讓她們回家好好嫁人呢……讨厭……跟我想的一點也不一樣。她們說話我不愛聽,我不喜歡她們。”
“我想要小時候那種,一起玩捉迷藏的女同學。我們還可以一起逛街,一起吃冰激淩,輪流去彼此的家裡看動畫片。”
三輪霞聞言蹲了下來:“我們兩個現在也可以做這些事呀,世界!雖然有些人被馴化了,但是也有人沒被馴化。你看,禅院桑不是很勇敢地在戰鬥嗎?”
世界和小次郎向操場中看去。
禅院真希撲倒在草坪上,周圍的草葉上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迹。她支着手臂從地上爬了起來,手臂的顫抖傳遞到全身,擡起的臉上血紅一片。她左搖右擺地站直,提起長矛又沖進了戰團。
“我不會說那些大道理啦。但是算上我、禅院桑,還有宇智波總監的話,我們四個一定會合得來的,你有三個這樣的女同學哦!往年咒術高專一屆也就隻有兩三個學生,現在我們光合得來的女同學就有四個啦,這不是非常幸運嗎?”
“而且,大象不掙脫鎖鍊,是因為它們不知道自由的滋味。不讓大象感受自由,又指責它們不争取自由,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我覺得在這一點上,宇智波總監非常有遠見,難怪能做總監呢!”
這一番又熱情又笃定的話,立刻讓乙骨世界高興起來。她抓住三輪霞的手:“是嗎?你真的這麼覺得?”
“嗯!”
藍發少女那奇怪的斜劉海,此時也變得可愛起來。世界覺得她就是小天使!
“小霞,我好喜歡你!”
“哈哈哈……有被安慰到嗎?那就太好啦。但是就算跟女生,也别這麼表白啦,有可能會被當真的。”
“我說的是真話呀!”
三輪霞對小次郎連連擺手以示清白:“在日本,女生跟女生也可以在一起啦!”
世界頓住了,小次郎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
世界飛快地轉過身,看向盤腿坐在另一邊的小次郎:“那也很好啊!小次郎,你不想要兄弟的話,姐妹應該沒問題吧?哎呀!”
世界頭上挨了不輕不重的一下。
她委屈巴巴地轉回來:“小霞,我們隻能做普通朋友了,小次郎不同意。”
“哈哈哈,世界你真會開玩笑。”
“小心!!”
操場上傳來一聲大喊,正在聊天的三人擡頭望去。
一個黑影飛了過來!
“诶诶诶!!”
三輪霞跳起來,伸開雙臂接人。
嘭——
三輪霞還舉着手站着,小次郎已經将人托住,小心地放在了地上。
“禅院桑!”
飛來的正是禅院真希。方才揮舞着長矛,戰意沸騰的女同學,此時已經奄奄一息。她兩條手臂不自然地扭着,胸口不自然地凹陷下去,頭也被打破了,鮮血染紅了半邊身體。
這種緻命的傷勢讓世界更迷惑了:“不是了解學生的實力嗎?!這都快把她打死了呀!”
“哈哈哈,‘非禅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要在外面成為優秀的咒術師,回家讓你們刮目相看’?”禅院直哉笑道。
那張美豔的臉,笑起來的樣子十分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