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來了。”

咒術總監的聲音，帶着一絲興奮。她擡眼，術式發動，面前的牆體失去了遮蔽視線的作用，自然元素已經把入侵者的身影投射進了腦海。

烏壓壓的人，像是行軍蟻，将總監部團團包圍。包圍圈逐漸縮小，層層疊疊的帳正在徐徐落下，總監部的天空變成了一片濃紫。

蜜愉悅地勾唇：“術師哪裡少啦，這不是很多嗎？老頭子好好躲起來，等我抓住這些詛咒師，就不愁沒人祓除咒靈了。”

挂斷鍵被按下，大長老的回複被關在了電話那頭。

“這可是咒術界近幾年少見的大動作。”五條悟摘下了墨鏡，擡眼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袖着手，似乎毫不在意即将到來的戰鬥。

蜜又接過佐助的手機，調整了一下說話的嗓音。

“憂太，不用害怕。如果有人威脅你的話，不用顧及我……投降或者大鬧一場都沒關系，想做什麼就去做好了。”

【啊？什麼意思？你和大哥都還安全嗎？】

蜜掃了眼鎮定自若的硝子，又看了看已經在熱身的五條悟。

“我們非常安全。你好好帶着禦守，有時間的話叮囑一下爸爸，一隻禦守也不許離身……放心吧，宇智波總監馬上就會拯救世界的。”

蜜挂斷了電話，看向白毛教師。

“他們包圍五條家，恐怕要屠族……”她試着捏了捏拳。指尖變為爪刃的同時，從空間的觸感中，她已經感受到了變化：“不知道是帳還是什麼東西，空間在變得混亂，稍微有點難以控制。五條老師，我送你回五條家。”

說起來，盡管主導者是蜜，但如果将蜜看作五條家的一份子，這劇情就變得似曾相識了——

将‘奪權’野心寫在臉上的五條家，将權力緊握在掌心的總監部高層。

将‘奪權’野心寫在臉上的宇智波家，将權力緊握在掌心的木葉高層。

蜜提了提書包的肩帶，想起來裡面還有一塊小蛋糕，那是出門前大長老裝進去的。老頭子說話時一翹一翹的胡子，似乎又出現在眼前。

五條悟按了按她的頭：“屠族？腦子裡裝着這麼沉重的東西，會長不高的哦。”

“我已經在長高了！我四個月長了三厘米！”

“噗。”

蜜目露兇光。

五條悟擺了擺手：“在我們死掉之前，五條家不可能被屠族啦。”

此時并不是教學的好時機，她撕開了空間，向五條悟示意：“‘為什麼不可能屠族’這件事，回來再告訴我吧……可别讓兩個老頭子被爛橘子殺掉啊，五條老師。”

五條悟面帶微笑，藍眼睛定定地看着蜜：“明明很擔心老宅裡的二長老，嘴上卻不肯說出來呀？口嫌體正直哦。”

“你好啰嗦！快點進去，再拖拖拉拉，可能短時間内就走不掉了！”

“就相信老師的判斷吧，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不過為了安撫可愛的學生……”五條悟伸手抓住夏油傑，将他按向空間裂縫：“傑，五條家就拜托你了喲！”

夏油傑隻來得及比出一個中指，就被塞到了裂縫的另一邊。

“考慮到昨天有人亂來，差點死掉。”五條悟敲了敲蜜的頭頂：“這次就當做期中考試吧，老師會在現場好好監考的。”

“哼……随你。”

蜜飄起來，攀住佐助的肩，指向醫務科出口的那條樓梯。

“這次拆掉的大樓，可要記在爛橘子賬上！”

……

糾集再多詛咒師來圍攻，也不過是烏合之衆罷了。

那一天，咒術世家似乎終于記起了，千年前被詛咒之王統治的恐懼。

沖鋒的吼叫。骨頭折斷的脆響。慘叫。建築破碎的轟鳴。

愉悅的挑釁。舒暢的狂笑。風和銳器的嗡鳴。

咒術界像是一匹野馬，将會有人馴服它，成為它的主人！

但是如果把所有人都揍趴下，接着成為咒術王，似乎與老頭子們籌謀已久的計劃不太匹配。

蜜的視線，投向總監部的頂樓。

空間的波動從那裡傳來。被帳籠罩的世界，仿佛逐漸凝固的琥珀。

那裡，有人将石制的棋盤擺在腳下，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口袋，石頭棋子如雨般落在棋盤上。

他像是自言自語，磁性的嗓音聽起來年紀不大：【本來不至于這麼倉促的，什麼都沒準備好。】

他腳下的影子裡，傳出低沉沙啞的回答：【沒辦法……本來普通人拿着咒具，戴上特制的眼鏡，也能祓除低階咒靈，但祓除高階咒靈的權柄始終保留在咒術界手裡。可是那個‘禦守’竟然可以做到瞬間觸發、索敵反擊，要是等他們交出制作方法，咒術界就完了，所有咒術師都會死。】

似乎保持遙遠的距離，讓兩人有一絲安全感。他們不緊不慢地對話、動作。

蜜趴在佐助耳邊，疑惑地重複：“……為什麼說交出‘禦守’，咒術師就都會死呢？”

如果參加思政考試，就一定會告别學霸身份的少年，此時隻能回以疑惑的單音：“嗯？”

正在撥弄棋子的人發出一聲冷哼：【就算是最糟的情況，咒術界也還能撐幾年。你看看那幾個怪物，我可是馬上就要完蛋了。】

【必要的犧牲，是有價值的。不要浪費時間，‘帳’已經準備好了，那邊在等着我們發動術式。】

【嗤，犧牲的是我，對你來說當然有價值……此枰之上，衆生皆目！】

方格從棋盤上浮凸起來，緩慢卻堅定地從他腳下向外蔓延。黑白的棋子由實化虛，一顆顆飛向遠方。他腳下熠熠生輝，‘天元’之位浮現在他腳下。

——

在遙遠的彼方，總監部的入侵者口中的‘那邊’。

昏暗的地穴中，一群老者擠擠挨挨地聚成一團。

“真神沙耶子！還沒好嗎？ ”

“……不要幹擾我！”

人群的中心，是一顆被中年女人雙手托着的水晶球。水晶球散發着幽幽的熒光，光不住地抖動，像是有影像在不斷的變幻。老者們滿是皺紋的臉，在熒光中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