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實在是太大了。”
“要不,我們送你回去吧。”
許清也一手撐着傘,一手扶着路薄的胳膊,艱難地支撐着身側男人的重量道:
雨滴砸在傘面上,不斷濺開水花。齊朔陽那把傘骨纖細的遮陽傘在這種雨中顯得簡直像是一把玩具傘,看的許清也一陣歉意。
齊朔陽見許清也支撐得辛苦,本想幫他們抱一會兒寵物包,卻被芝士壓在喉底狠狠的呼噜聲給吓了一跳,尴尬地擺手道:
“不用了,你們趕緊……回家吧。”
他的聲音在那幾個字上尤其頓了頓,再加上那種閃爍猶疑的眼神。
許清也一看就知道他是誤會了路薄跟她是在同居的關系。
她不動聲色地澄清道:
“那我也不跟你多客氣了,我鄰居他今天的确身體不太舒服,我得趕緊送他回去休息。”
聽到鄰居二字,齊朔陽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了然地點點頭。回頭看見路薄那輛車型霸道的越野車的時候,擔憂地問她:
“清也姐,這車你能開慣嗎?”
“你放心吧。”
許清也撇了一眼路薄的車,豪邁地應答。
“小齊你路上小心,改天我請你吃飯再正式道謝吧。”
感覺肩上的重量更重了,許清也無奈地看了一眼男人靠在自己肩頭的腦袋,忍住推開他的沖動,跟齊朔陽揮手告别。
然而有時候太過自信的結果就是一臉逞強地被打臉。
好不容易把路薄和芝士在副駕駛安頓好,許清也回到駕駛座拉好安全帶,不放心地伸出手背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
路薄抱着寵物包靠在副駕駛座上,額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濕透的劉海雜亂地貼在額前,半閉着眼,生病的樣子倒是比平常褪去了不少尖銳的距離感。
車内比室外溫暖不少,男人臉上泛着薄紅,額上燙的吓人。
“怎麼越來越燙了。”
許清也擔憂地歎着氣,就要收回放在他額上的手,卻被男人一把拉住手腕。
路薄握着她的手腕,額頭依舊貼在她的冰涼的手背上,偏頭向窗外,似乎像撒嬌的芝士般蹭了蹭她的手背,低聲喃喃道:
“涼。”
手背在他滾燙的額上多停留的幾秒,許清也一邊扒開他握在腕間的手,難得耐心地哄道:
“我得開車,我們得趕快回家泡藥吃才行。”
“對了,你家裡有退燒藥嗎?”
路薄滾燙的鼻息擦着她的手背而過,許清也忍不住确認地問了一句。
不知道是她話中的哪個字眼取悅了路薄,總之他乖乖松開了手,睜開眼把車鑰匙遞給了許清也。
“車鑰匙在這,你開得慣嗎?”
路薄話中又恢複了清明,聲音卻比平常的冷硬少了點力氣。
許清也拿過車鑰匙插好,看着他車裡複雜而複古的駕駛設計蹙眉。
雨刮器忙碌地工作着,她忍住心裡的忐忑,冷靜下來慢慢快速熟悉着各個按鈕不同的作用。
瞥見他皺着眉擡頭去捏眉心的樣子,還是強撐着給出了跟對齊朔陽一樣的回答:
“我可以的。”
然而不過開出兩個紅綠燈,許清也就打着轉向燈,有驚無險地在路邊停了下來。
她顯然也被剛才忽然竄出來插隊的車給吓了一跳,原本紅潤的臉頰現在也顯得有些蒼白。
雨天交通本就混亂,許清也自從大一那年拿了駕照,就很少有開車的機會。一來她和尹虹根本買不起車,二來沒有這個需要,她也不想用許民輝的錢。
再加上路薄這越野車車型霸道,她估計不好車寬,車上還有個病人,不由自主地更緊張了。
“還是我來開吧。
男人把寵物包放到後座,雷厲風行地推開車門下了車。
短暫地休息顯然讓他恢複了點精神,剛才那一出不止是吓了許清也一跳,路薄的心髒也幾乎停滞一瞬。
許清也尴尬地推門下車,兩人從車頭擦肩而過的時候,路薄忽然伸手拉她。
他冰涼的指尖擦着她手腕滑嫩的肌膚而過,最後隻勾住了她顫抖的指尖。
指尖相接,許清也觸電般松開了他的手。
路薄顯然也沒想到會拉住她的指尖,被她輕甩開的時候,還在原地愣了片刻。
“你坐副駕駛。”
劃過她手腕的指尖被他藏到身後,路薄不自在地輕咳兩聲,不忘初衷地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