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換身衣服就走,實際上路薄進門後還是先把做好的早飯熱了一遍,才随意套上一件白色毛衣出了門。
熱騰騰的雞蛋餅和瘦肉粥擺在餐桌上,香味并沒有因為涼了又熱的損減多少。
隻可惜要吃的人卻沒有多少食欲。
許清也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她才搬來兩天,能收拾的并不多,小小一個帆布包,幾乎就能裝完她留在這間屋子裡的所有東西。
坐在沙發上環顧屋子,她的視線在餐桌上還冒着熱氣的早飯上停住。
糾結了一瞬,還是好好地吃完了他準備的早飯。
路薄的廚藝很好,簡單的雞蛋餅和瘦肉粥做起來,不知道他是不是用了什麼特殊的烹饪步驟,也變得清爽可口。
瘦肉粥裡的青菜切成了很細的長絲,許清也其實對葉子菜有點挑食,但她唯一不挑的就是這種粥裡面的葉子菜。
她囫囵喝完了粥,在冰箱上留下一張便利貼。
鵝黃色的便利貼上隻寫了短短的一行字。
道謝的同時說她要出門旅行一趟,再也沒有多餘的話。
臨出門的時候,芝士拉着她的褲腿撒嬌。
它圍着許清也給它買的格紋迷你圍巾,一雙藍寶石般的圓眼中滿是留戀和不舍。
許清也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腦袋,就推門離開了。
因為知道是短暫的碰面,所以離别的時候才不會抱着不能割舍的心情。對小物釣時候赢來的小金魚是這樣,對芝士也是。
許清也覺得,對這件屋子的主人,她也應該抱着這樣的心情道别。
不想回家碰見尹女士,更不能再繼續跟路薄住在同一屋檐下,坐上的士的時候,許清也腦海中第一個冒出來的就是遲棗棗家的地址。
一路都打不通遲棗棗的電話,她隻好背着帆布包翻着聊天記錄找到樓層敲門試試看。
“棗棗,你在家嗎?”
許清也敲着門問,門裡沒人應答,她等了等,卻好像隐約聽見屋子裡有人聲。
湊近些仔細聽,聲音又忽然消失了。
遲棗棗是一個月前剛剛搬來的這裡,為了慶祝她終于拿下自己的小窩,兩人原本說好要在她的新家好好吃一頓暖居宴。
因為接連的大雨和一系列預想不到的變故,這場暖居宴一拖再拖,拖到現在,竟然是許清也第一次來這裡。
疑心是認錯了樓棟,許清也剛點開聊天記錄确認,防盜門就忽然打開。
“小也,你怎麼來了!”
遲棗棗套着清涼的睡裙,指間梳着雜亂的頭發開門。
原本驚喜的語氣在發覺許清也發紅的眼眶後變得多了幾分着急。
“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遲棗棗當然知道許清也有多讨厭哭,能把她給惹哭,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得是多過分的事情。
許清也避重就輕地答。
“是好事,我媽的病是誤診,我這是沒忍住高興地哭了會兒。”
遲棗棗顯然隻信了一半,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她肩上鼓鼓的帆布包。
許清也順着她的視線看向自己胳膊上的包,猶豫地開口問:
“不過棗棗,你能不能收留我兩天。”
“咱倆你還說什麼收留不收留的啊,你想住多久都成。”遲棗棗拍着胸脯保證。
走廊上的風還很冷,許清也見她隻穿着單薄的睡裙,皺着眉要拉上防盜門。
眼見就差一厘米就關上,她關門的動作卻被遲棗棗眼疾手快地攔住。
“棗棗,你攔我幹嘛?”
許清也錯愕地擡頭,正好捕捉到了遲棗棗眼神中一閃而逝的慌亂。
“你該不會背着我在屋子裡藏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了吧?”
許清也上下打量一遍她狼狽的樣子,試探地往屋子裡望。
“哪有的事!”
遲棗棗讪笑着否認,把許清也按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囑咐她道:
“你等我換個衣服,咱們出去吃頓好的,補上一直沒吃成的暖居宴。”
“我很快,你就坐這兒等一會兒啊。”
說完,她就像一陣旋風似地卷進了卧室。
許清也張了張口,視線觸及牆上的時鐘,那句不餓還是沒說出口。
十一點多了,就算她不吃,遲棗棗一看就是剛起,肯定也餓了。
有些事就算她不說,遲棗棗也一定會問的。
倒不如找個地方邊吃邊說。
說五分鐘就是五分鐘,遲棗棗這回難得的準時,換了一件長款大衣,飛快地拎着包拉着許清也出門。
許清也盯着她過分紅潤的臉,狐疑地探了探道:
“棗棗,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遲棗棗拉着她進了電梯,餘光撇了一眼還留下一條小縫的大門,連戳了兩下關門鍵。
“是嗎?”
盯着許清也疑惑的目光,她拍了拍臉頰,手指并着扇了扇風解釋道:
“可能是房間裡暖氣太足了吧。”
許清也盯着她捧着紅潤的臉頰拍了又拍的樣子,忽然覺得這個動作有幾分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