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着急的事情裡,她唯一能想到就是這個了。
“嗯。”
手機收音壓縮後的聲音顯得路薄的聲音更沙啞低沉一點,她分不清是話筒的原因,還是因為幾小時飛行的疲倦。
“是掉了點東西。”
“把我老婆落那了。”
随意尋常的語氣,許清也的心髒卻不争氣地漏了半拍。
他叫的倒是順口。
自從她收下那串螢石手鍊,兩人和好之後,許清也總感覺印象裡那個刻薄還生人勿進的他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幼稚還油嘴滑舌的他。
忍不住笑了一聲,她才摸着手腕上的螢石傲嬌地問:
“這麼肉麻的話,跟誰學的?”
“路遠演的偶像劇。”
這種時候他倒也是誠實。
隔着遠遠的空間距離,兩人同時默契地笑了。
“沒事,”
聽筒裡隐約傳來關車門的聲音,許清也想起他那輛留在民宿的車,正要問他該怎麼運回江城,就聽見他肉麻的二連擊。
“我隻是,突然想聽聽你的聲音。”
“這句又是跟誰學的?”她忍着笑問的熟練。
“這句是心裡話。”
路薄好像已經連上了藍牙導航,混雜着機械的導航聲,許清也還是聽出來他聲音裡故作的委屈。
心空。
許清也抱着手機卷着被子,甜蜜的氣息幾乎要從空氣中溢出來。
她不好意思地轉移話題問起車:
“那你的車,怎麼辦呀?”
知道她傷了腿不方便開車,路薄說是要留下來給遲棗棗開,免得荒郊野嶺有點事,不方便出門。
雖然許至言晃着手說明他也有車,并且不比路薄少,但還是被路薄淡淡睨了一眼,直接忽視。
“等你們回江城,會有人去開的。”路薄好像是剛剛想起什麼,補充道,“先别管這個,打開相機包的隔層看看。”
許清也把手機夾在耳邊,伸手去翻相機包,果然從内側的拉鍊夾層裡翻出來一張銀行卡。
有那麼一秒鐘,她腦中閃過關于黑卡的幻想。
電視劇裡不都那麼演嗎,何況他們還是“豪門聯姻”,給張黑卡好像是基本操作。
可真正拿出來左右看了看,卻像一張再基本不過的銀行卡。
左看右看,也沒什麼特别。
“忽然給我卡做什麼?”她奇怪地問。
像是隔空裝了攝像頭,路薄一句戳穿了許清也一閃而過的幻想。
“不是黑卡,不過也是我一分一分存的全部家當了。”
“工資卡上交一家之主,不是基本常識嗎?”
許清也被他一句“一家之主”逗笑了,反問道:
“一家之主,是我嗎?”
"當然,我們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的工資、芝士,還有我,都歸你管,這還不算一家之主嗎?”
想不到他還有這麼“俏皮”的一天,許清也捏着那張薄薄的銀行卡對着床頭燈看了又看,然後寶貝地收回了包裡。語氣還是佯裝盛情難卻地答應: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管一下吧。”
門把手轉動半圈,遲棗棗打着哈欠姗姗而歸。
還在煲電話粥的許清也轉頭看了她一眼,匆匆挂掉了電話。
遲棗棗洗了個戰鬥澡,用毛巾搓着頭發從浴室裡出來。剛推門而出,就被撐着牆跳到門口的許清也吓了一跳。
“你幹嘛?”
一副迫切等待的樣子,加上那雙亮晶晶的鹿眼,要不是很确定許清也的性取向,她都要懷疑許清也是不是趴在門口偷看她洗澡。
“棗棗,”許清也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你說地質院的研究員一個月能有多少工資啊?”
遲棗棗被她莫名其妙的問題整的一懵,無論如何還是先估摸着答道:
“大幾千?聽說不是很高來着。”
“這樣啊。”
聽到她的回答,許清也肉眼可見地低落了一個度,不過那一臉幸福的甜蜜還是幾乎要從她酒窩裡漏出來。
就算不高,聽說路薄念碩博的時候提前畢了業,也是工作了好幾年了。那張卡裡怎麼說應該也有個可觀的數字。其實她還稍微算錯了一項,路家這種級别的“豪門”,從小到大的壓歲錢可不是蓋的。
遲棗棗被她的笑激起一胳膊雞皮疙瘩,想起路薄好像也在地質院工作,冷飄飄破她涼水道:
“不是追你呢嗎?八字還沒一撇,合計人工資幹嘛,先處理好你那糊塗婚吧。”
“反正怎麼着也不會比你家更有錢。”
許清也憋着嘴角微弱的抽搐,心虛地想:
八字早就撇完了,而且路薄家還真比她家更有錢。
口袋裡的手機叮咚一聲,是她給路薄設定的特殊鈴聲。
許清也忍不住笑着掏出手機看消息。
遲棗棗看着她那藏不住一點的笑意,心裡頭無語地一堵,最後還是跟着笑了起來。
就又想她了嗎?
許清也心理鑽出美得隻張牙舞爪的小貓,迅速劃開消息。
【許至言回江城的時候,我們也請他來家裡吃飯吧?】
【星級酒店也請吧。】
【小富婆,現在你也都請得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