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顧着和她看電視,James被他忘在腦後。
接起來就聽James喊道:“兄弟,你怎麼一去1616就失聯啊?那裡沒信号還是咋的?”
“剛剛在準備菜啊,沒來得及。”多麼拙劣的借口,淩瀾在一旁偷笑。
“哦。”James懶得多問,“你倆來不來啊晚上?我們這仨人,我室友,還有瀾總那,那朋友。”
淩瀾離得近,聽到了後半句關鍵。
那磕絆的語氣,方海霖一定是和他們講了。
陸理又看了眼她。
她湊在他耳邊的電話上直接道:“你們可以來我家。我這個一居,客廳大一些的。”
James和陸理都沉默了。
淩瀾繼續提高聲音,怕James沒聽見,“就是你們可能需要帶幾把椅子,我家隻有兩把。晚上可能還有兩個其他朋友。”
“哦,就是鄭凡啊。”陸理補充道。
James終于恍然大悟有地說了個“哦”,自然是痛快答應,“行啊,那我們在附近吃點,你們好了喊我就行。我們家有一堆椅子。”
達成決定後,陸理挂掉電話。
“你怎麼要他們來這裡?”他不解地問。
“我剛剛不是說了麼,都來呗。”她并沒有退回到沙發角落,而是依然留在他身側,“再說你那兩個胖子朋友看起來也挺熱情的,分散一下Sandy的注意力,興許你還做了件好事。”
陸理心說這算什麼理由,把他們帶上去不也是一樣的,繼續問,“你不是不喜歡這種場合?”
“你不是喜歡麼。”
“但我也怕你不開心......”他顧慮重重,不知從何說起。
“而且你在的話,可能也沒那麼不喜歡。”
陸理瞬間心裡一亮。
“這不是憑感覺瞎說的,是我昨天實驗得出的結論。”她認真點頭,“而且在自己家也更自在,我的确不喜歡去陌生人家裡。”
“那好,那就在這裡。”他還想說他也認為在這裡更自在,但還是把這話跳過了,“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開了party客廳會亂的。”
她會心一笑,“你不幫我理一下嗎?都是你的朋友哎。再說你之前,不是炫耀你很會打掃的麼。我麼确實不大會。你看這些就知道了。”
她大言不慚說完,又擡擡下巴,指了指電視和陽台之間的櫃子。
那是簡易的儲物櫃,包含八格方格。去年夏天然姐剛來,去奧克蘭陪她逛了兩趟宜家,見到那些樣闆間整整齊齊,她順手買了這個,下定決心整理客廳。
然而下定決心和付諸行動又不是一回事。
這櫃子足夠塞進地攤上這些雜七雜八的書,隻可惜她沒有看完歸位的好習慣。
陸理無奈含笑掃了兩眼,“不如我先把這裡給你解決掉。”
“那謝謝你了,田螺......田螺小杆子。”
“什麼?”陸理已經起了身,聽到這形容回了頭。
“你們南京話不是這樣講的麼?”
“是啊。你隻住了一年,這麼了解?”
“對啊,當時有個一起玩的小姐姐,一直還有聯系。她也在這邊讀書呢。”
“我們學校的麼?”他随口問的。
“不是的,她在紐約,這邊是指美國。”她解釋一半,忽然沒耐心語氣加重,“不要打聽了,不會給你介紹對象的。”
陸理聞到了醋意,抿嘴笑笑,“我可沒那個意思啊,你不要亂想。”
她沒再回答,一邊聽着電視劇裡诙諧的台詞,一邊看他把所有書按照高矮胖瘦碼放整齊,甚至還區分開課本和閑書,再讓它們住進櫃子裡合适的位置。
儲物櫃前那塊地毯終于空出來了,金色的餘晖落在上面。
今天起得晚,感覺沒多久就見到了夕陽,時間被壓縮,有了莫名的緊迫感。
她本将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忘得所剩無幾,下午方海霖突然出現,像是在提醒她,如果要進入關系,還是要多考量一段時間。虎頭蛇尾地結束之後,可能連朋友都難做。
方海霖無所謂,她不能接受徹底失去眼前這個人。
可與此同時她堅定的認為,她這次已經考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