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在淩瀾的意料之中,他這種相對内斂的人,做不出什麼誇張的舉動,頂多來刷個存在感。
兩瓶還沒見底,James的室友催他回去了,陸理雖然上了頭,他也清楚淩瀾清醒着,今晚大概不會發生什麼破格的事。在他看來索然無味,于是告訴衆人得回去了,家裡還有一攤。
“那我們下次再見。”方海霖起身後,眼珠在淩瀾和陸理臉上打轉。
陸理帶了些許醉意斜靠在沙發上,聽到他的聲音,條件反射般坐直,“回見。”
淩瀾說了同樣的話。
望着他走在James身後的背影,淩瀾幾乎找不到任何熟悉感,他甚至來過幾次這棟公寓,她完全看不到從前的影子。
方海霖的形象變化其實并不大,他比她大四歲,見到他時,就已經是大學畢業且有了一年國内實習的經曆,并沒有什麼從校園到社會的身份轉換。
是時間久遠導緻的記憶模糊,還是這段經曆于她而言隻是大二時的一段消遣,她沒細究過。
“他們走了,剩下咱倆solo了。”鄭凡話裡話外散發着挑釁,“陸總,我知道你還早,這點酒對你來說算什麼?”
陸理被下了戰書,又開始兌新的酒,淩瀾則起身往房間走去。
“我給文澤禹回個電話。”
而後她進房間順手關門,等待她的是文澤禹的長篇大論,Andrew又聯系他了。
她花了半個多小時罵人,錯過了所有門外關于她的對話。
“陸總,今晚拿下吧?”鄭凡指指身後的房間。
“拿下?”他知道鄭凡指代什麼,隻是不喜歡這種說法。
“别揣着明白裝糊塗啊,今晚你就别走了。直接在這留宿,明天起來什麼都解決了。”鄭凡揚了揚眉,對自己的提議頗為自信。
陸理暈暈乎乎,“是有點暈。但是我家也不遠,要不一會兒你送我一趟吧。”
“我可不送,要送也是瀾總送。”
而她出來的時候,二人的話題戛然而止。
所以她出門的時候,望着三人一言不發隻捏着骰子,有些茫然。
Sandy打破了僵局。
“剛剛那個方學長,居然拿到了工簽,文科生好像很難拿的。”
淩瀾反應過來,方海霖是她前任這件事事,Sandy和鄭凡都不知道。
她沒什麼誇他的欲望,“運氣好吧,不都是抽簽的麼。”
“有些事情看運氣,但是努力也是不可或缺呀。”
淩瀾有一肚子理由可以反駁,話到嘴邊卻停住了。
坦白來說,那段關系滿打滿算也就三個月,她甚至沒誇過他一句。
怎麼短短半個晚上,Sandy就發現了他有什麼優點?
她想起自己下午的計劃。如果轉而撮合撮合她和方海霖,不知道能否一定程度上解決鄭凡和李曉曉的危機。
她清清嗓子,換了語氣,“也是,他一次就考下了加州的律師證。而且一般要JD畢業才好拿到律所offer吧,他一個一年制的llm,竟然實習轉正了。”
“對啊,他不是還講說,家裡要給他買房。看樣子這工作很穩定。”
“是的,以前聽他提起過,他媽挺想來看看的。估計會買個還不錯的房子,而不是随便搞間公寓。”
或許太專注自己的目标了,她忽略了身後的陸理。微醺過後他臉上蕩起的笑意,此時都被她幾句話沖得無影無蹤。
鄭凡也不愛聽這些。
桌上那壺就清完,鄭凡也忍不住了,喊了Sandy,說要送她回家。
淩瀾本以為她想再聊一會兒,至少多打聽打聽方海霖以前的事情。
誰知她一秒就忘了方海霖是誰,聽到鄭凡的話,竟開開心心把包跨在肩上,跟着他一起離席。
淩瀾忽然有些沮喪,心想不會白忽悠了吧,這時鄭凡又越過她,看向身後的陸理。
“你呢陸總,你是不是走不動道了?”
“我還行吧。”陷在沙發裡有些久,他想去扶一把扶手,結果又看見那一排娃娃,無從下手。
“走不了就在這躺一晚上。”
淩瀾突兀的一句話,迎來三雙吃驚驚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