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李曉曉,似乎比和鄭凡在一起時更為殷勤。鄭凡在哪她就去哪,似乎不容置疑。然而去923的party,将看到什麼面對什麼,她想象不到。
就算李曉曉早晚會知道,這樣是不是有些殘忍了,像是當衆對她示威一樣。
這鄭凡也是,廣撒網就撒吧,非要把魚都塞進一個網裡,顯得他很受歡迎嗎?
一時間三個人的面孔在她腦中徘徊。
就在短短幾天前,三張面孔曾經并排出現在她眼前,隻是那天有然姐和梁老師在,她知道哪怕三個人大打出手,那場面也完全能被控制住。
按說這事不歸她管,聽從陸理兩分鐘前的建議,在她談戀愛的第一天晚上,享受與他共度良宵。
雖然那番推測未必是真的,但推測足以影響她的所有判斷。以前厭惡這些人人事事,總想着有這時間不如多讀兩本書,可事情怼到眼前,硬要坐視不管,也沒那麼容易做到。
她缺乏處理這種麻煩的經驗,以往擅長這些的是然姐。
“然姐今晚是不是很忙啊,有她在就好了。”
做作業之前,那兩個人在舊金山不知道忙些什麼,現在一通電話打給然姐,講一些這兩天的前因後果,她一定會比自己着急,但很可能隻能幹着急。
剛剛萌生的想法就此作罷。
酒杯随着利索的聲響被她放回茶幾上,思索間眼神飄向窗外。
陸理似乎沒有拉起客廳窗簾的習慣,百葉窗疊在一起挂在窗戶頂部,窗外就是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廣場。
幾乎每天都會見到,不同的是每天的心境各不相同。
今天大概是最複雜的一次。
陸理聽了她的話則是一臉不解,印象中然姐算得上人脈廣,但似乎和923的兩個人也隻是點頭之交,沒熟悉到經常湊在一起喝酒,為什麼她想拽上然姐?
他直截了當問了。
至于然姐和梁老師今晚也不是完全沒空這件事,他自然是隐瞞下來。
她回過頭,眼前的現在算是自己人,她也懶得兜圈子,“然姐他們能撕啊。萬一他們吵起來了,好打架啊。”
“不至于打起來吧。”陸理回答。
他對這事見怪不怪,密集地在大大小小的party混迹半個多學期,别人同時在聊的兩個異性出現在同一個酒局這件事,也不是沒見過。他一開始還暗暗捏把汗,擔心對方翻車,漸漸才發現自己的擔心都是多餘的,當事人比他淡定太多,有些甚至樂在其中。鄭凡目前也被他歸為這類。
陸理見她沒什麼反應,眉眼半天都沒舒展,便将剛才的意圖又重複了一遍,“不想去就不去,我們在家找點什麼電影看看?或者,你喜歡音樂劇的話也可以?”
然而動作出賣了他,他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打算問下James是不是有組了酒局,現在有哪些人。
淩瀾聽了這話卻眼神一亮,忽然勾勾嘴角,“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不敢去?”
“我為什麼會不敢去?”
“鄭凡是你的好朋友啊,你這種交際花,夾在中間,肯定不好和我一起站隊。”
“沒這回事。”他高聲反駁,“我怎麼會是這種是非不分的人。再說我現在......”
說話間從側面攬住她的肩,撲過來的瞬間還擔心力道太大會把她碰倒,沒想到凸顯的骨骼還撐起了一層肌肉,由此可見,她不是想象中那般弱不禁風。
但也不妨礙他想要哄她的欲望,“我現在肯定無腦和你站一隊。不要亂想,嗯?”
“好,那你和我一起去。”她做了決定,同時牢牢抓住了搭在頸後的胳膊。
他笑笑,也沒問為什麼,隻是回答:“是該去看看。”
“那我和Sandy說晚點到。”她左手并沒有放開他,右手打開聊天框,點了發語音按鍵。
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不像是去參加朋友間聚會,倒像是去開會,“Sandy,我們去的哈,不過要晚一點,你們先玩。”
不過緊接着轉過頭和他輕聲說,“那我們先把晚飯吃完。”
陸理本以為她這架勢起身就要沖出去,沒想到這頓随意得不能更随意的比薩,在她心裡還有些分量,欣喜之餘和她開起玩笑,“好,吃飽了好去幹仗。”
然後又拿了塊比薩,喂到她嘴裡。
叼着比薩一角的嘴沒憋住笑,“放心,我隻想看看什麼情況,你也知道,我沒那麼喜歡和他們攪在一起。”
陸理不知有句話當不當講,卻被她看出了眼裡有話,問他怎麼了。
“如果曉曉看到你是Sandy喊去的,會不會心裡别扭?”
她不以為然,“曉曉在這點上還是理智的,說他們之間的問題和矛盾,不是Sandy引起的。我想隻是Sandy碰巧出現在了這個時間節點吧?”
“如果是這樣,那當然最好。”其實前天陸理就看出,Sandy似乎有招人喜歡的特長,至少淩瀾和她見了沒幾次,似乎也把她當了朋友。他便沒再多說,畢竟很多時候怕什麼就來什麼。
不巧這次也一樣,瞎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