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起來的啊？”陸理看似随口問問，實際上在确認她和方海霖熟悉到什麼程度。

Sandy這次沒什麼遲疑，點點頭承認了，補上了合理的理由，“順路。”

陸理不想李曉曉那般耿直，衆人又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幾句後，他才和淩瀾交換了眼神。

“真摳。”徐翔用兩個字總結了長篇大論，“他穿的也是人模狗樣，時不時還炫耀一下自己買房的事情，還有就是經常把什麼酒店套房挂在嘴邊。平時怎麼這麼摳摳索索的。”

“這個不奇怪的。”陸理一臉了然，“這種差旅都是公司或客戶負責，不用他付錢。住久了變成會員，也就升房有升房待遇了。”

“還是陸總了解。”James話鋒一轉，“看來還是陸總社會，咱以後都跟陸總混。”

陸理剛聽明白怎麼回事，話題中心變成自己，立刻擺擺手，把迎上來的James推向一邊，“去去去。”

旁邊兩人推推搡搡嗎，淩瀾下意識向右邊閃了閃，臉上沒什麼波瀾。

方海霖原先在她面前，并未刻意隐瞞經濟狀況一般的事實，但仿佛彼此心知肚明。碰巧她也沒那麼在意，因為對方桌遊玩得好而萌生了好感，彼此的交集也更多在遊戲上。這對于一段短暫的校園戀愛來說足夠了，學期當中沒什麼出去旅遊的機會，不産生什麼花銷，壓根兒不需要統一價值觀。

随着遊戲過氣，相處時間久而發現的三觀沖突，關系結束是自然而然的。

這算是一道她做過的題，所以能站在第三視角客觀看待，就像他們的關系維持不了多久，方海霖也不會真正融入James這個圈子。

這短暫的話題更像是個插曲，衆人一笑置之，便繼續舉着骰子推杯換盞。

隻是淩瀾四處張望發呆的時候，不小心瞥見了Sandy是唯一那個笑不出來的。

上次Sandy提過，自己攢了錢出國讀研，不難理解，她自然而然能夠共情方海霖。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Sandy提出明天有早課，要早點回去了。

“我們語言班每次的課都在上午，下午晚上沒什麼事。”雖然在party上提前撤，和方海霖赢了錢就想跑的性質不同，但她說得十分謹慎又帶了點嚴肅，讓别人沒有挽留的理由。

James作為房主自然是不能下逐客令，倒是陸理的心思不在這party上，悠悠說了句，“那我們也撤了。”

“我，們？”鄭凡一字一句重複了他的話，打量着陸理，又面帶笑意看了淩瀾。

“對的。我之前借用他的電腦做作業，還差一點沒做完。”淩瀾随機應變。

“原來你用的是陸總的電腦。”李曉曉幅度誇張地點頭。

淩瀾心想你跟着瞎起什麼哄，晚了一步沒和你說真是失策。

“哎呀真不巧。”Sandy本已經在玄關處穿外套，忽然回頭看向淩瀾，“瀾總，本來想說我等Uber，我們一起下去抽根煙聊聊。”

“這麼晚打車啊？”淩瀾下意識脫口而出，說完又後悔了，自己不想去送她，情急之下，下意識看了眼陸理。

陸理這次會錯了意，以為她是想借此把Sandy送走，畢竟鄭凡和李曉曉今晚關系微妙，有點舊情複燃的意思，萬一再去送趟Sandy，簡直是夜長夢多。

況且剛才席間，淩瀾大大咧咧和Sandy說笑的時候，李曉曉的神情明顯不好看，陸理注意到了的。

“我們一起送你吧，晚上車少，十幾分鐘就到了。”陸理正色道，“瀾總喝了，晚上開車看不清楚，我們一起看着點路。”

其實也懶得折騰，但想到借機帶她出去遊車河，他又樂此不疲。

Sandy的确是看着鄭凡的，鄭凡沒什麼反應，她也就立馬裝作很欣喜地答應了。

陸理也沒在意，繼續公事公辦，“你們可以在樓門口等我，我去開了車再上來，我停在B棟樓下，你們剛好去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