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微然風風火火走進學校的自助餐廳，在門口匆匆刷卡後，下意識向右邊常坐的區域望去，一眼找到了等她的人。

而後二人相視會心一笑，直奔窗邊那張桌子。

剛把背包放在空椅子上，就感到外套口袋裡的手機一陣振動。

她一邊坐下，一邊掏出手機。

眼神中頗為意外，“劉姐怎麼大中午給我打視頻？下午不去lab了？”

對面的梁以恒也是一驚，“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啊？那你們先聊，我去幫你取餐？”

“好啊。”她微笑着從包裡翻出耳機，順便瞟了梁老師的兩個餐盤，燙蔬菜和檸檬鳕魚排，清清淡淡，看起來很健康，最近趕due經常吃快餐，這些倒是不錯。

于是戴好耳機點了接聽的第一句話便是，“我要和你一樣的。”

梁以恒點點頭離開了，劉夢曦在屏幕裡不明所以，“啊？”了一聲。

“梁老師幫我取餐去了，你說吧，什麼事？”

“這也要秀，真是服氣。”劉夢曦翻了白眼，面前的外賣已經到了，她卻沒着急動筷子，“你怎麼知道我有事？”

“大周一的中午一點，你哪有空找我閑聊？”陳微然和組員交涉一上午，已然口幹舌燥，說完這話就端起梁以恒的那杯橙汁，咕咚咕咚喝下半杯。

“你那個學妹，叫曉曉的。她分手了。”

“什麼？”陳微然放下橙汁，神情先是驚訝，而後若有所思地蒙上一層凝重，腦中快速播放上次見到曉曉和鄭凡的場景。不知為何，Sandy那張臉也跳了出來。

“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知道的？怎麼回事？”

一連三個問題，劉夢曦一句話給出答案，“她剛剛火急火燎找我算塔羅牌，我回到家就幫她抽了。”

“然後呢？”陳微然冷靜不下來，隻想聽她一口氣講完。

“她是周末分手的，算下來有三天了。”劉夢曦微微歎氣，“說是昨天還和男方睡了，但是沒留她在家裡住，之後參加完party，又各自分開了。她想讓我抽牌，是想看看這段關系的問題，能不能複合什麼的。”

陳微然已經有了答案，咬牙切齒吐出一句，“我可能知道他們分開的原因。”

劉夢曦沒多少意外，等她開口。

“有小三呗。這小三我還見過。當然了，鄭凡也不是什麼好鳥。”

“哎？”劉夢曦眨眨眼，“你都知道了？我問她的時候，她還說不知道怎麼和你講，也是知道你最近很忙，所以還沒有來得及講。我就勸她多和身邊的朋友一起玩麼，不要在這感情的事情上鑽牛角尖。我還說到有什麼不開心的解決不掉的，你一定會罩着她，她眼睛都紅了的。所以我就想說，你如果有時間，多關照關照她。”

陳微然心裡像被戳了一下，剛滿19歲的李曉曉，在這個還可以的學校，成績不至于吊車尾，但也像是個隻求蒙混過關的。鄭凡幾乎是她的精神支柱，現在全線崩塌，不知道是怎麼熬過這幾天的。

“所以你到底知道了還是不知道？”劉夢曦又問了一句，将她從沉思中拉回。

“的确也不是她親口告訴我的。是我猜的。”陳微然用手支着下巴，“上周我們家開party，那男的把曉曉和小三都喊來了。”

“wtf，你們加州這麼野的？”劉夢曦滿臉寫着不可思議，推了推眼鏡。

陳微然聽了不服，但一時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鄭凡并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在Shellington聽得這些八卦，一個男生同一晚上先後和兩個女生發生什麼，都算不上什麼稀奇古怪的事。

隻是鄭凡還在關系當中，另一個當事人是她的朋友，才導緻她破口大罵起來。

飯點的食堂熙熙攘攘，她音量适中，附近其實有幾桌中國學生，但似乎也沒人聽到。

梁以恒回來得很快，手上還端了一大盤意面。見她表情不善地描述前幾天家裡party的經過，猜到了一二。

半晌後，劉夢曦依舊歎氣，“她沒和我講這些，但是我預測他們關系的發展，的确不怎麼樂觀，你和我說的這個，倒是印證了我的推測。”

“那你告訴她了嗎？你的推測。”陳微然罵完鄭凡，開始擔心曉曉的心态。

“我沒有說的很直接，看那個架勢，好像還蒙在鼓裡，我擔心她接受不了。而且我也不希望她隻相信玄學，反而失去了理性思考判斷的過程。”

“她可能還真沒有這個過程。”陳微然望向窗外，窗外起風了，她的話語也漸冷。

“我打給你是想喊你安慰安慰她的，你不會又要去打架吧？”

“那還真說不好。”陳微然輕哼一聲，“我想想看怎麼和她聯系。”

“好的，你不要太沖動哈，你不需要在每個學校都因為這個理由出名的吧，和梁老師商量商量。”

陳微然擡頭掃了梁以恒一眼，他表面上不言不語，卻給她一種了然于胸的感覺。

很多時候無論是否和她意見一緻，這種感覺總是讓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