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吃了飯，順便在就餐飯店所在的商場逛了逛，散步消食，正好看到秦桑獨自在一個專廳展覽的白色風衣前凝望，她的手裡已經拎了好幾個購物袋。

秦桑當前正在看的這類服裝可以說是錨定高消費群體定價了，林慕南擡手示意導購員到跟前來，掏出銀行卡遞過去：“免密，麻煩你先把帳結了，然後幫這位女士選一個合适尺碼。”

秦桑吃驚地看過來：“小，小公子！”

“秦女士晚上好，”林慕南說，“這件衣服挺好看的。”

導購員把衣服拿過來，秦桑還在不知所措。

“秦女士，衣服你拿好。祝你購物愉快！”林慕南拿回導購員遞還回來的銀行卡，叮囑秦桑說，“一個人，最好早點返回住所。”

秦桑接過購物袋，依舊無所措其手足。

林慕南笑笑，點頭緻意後，和同伴一起離開了。

因為夏青璇把自己的通訊設備交給林慕南來檢測顧延琢的生物痕迹，随後，林慕南有意識地逛遊到通訊設備專廳，要夏青璇自選一部新的手機來用。

夏青璇微有遲疑，便就明白過來了，沒有推辭，點頭說：“好。”

陪同夏青璇選完通訊機，林慕南又自行挑選了一枚指端，準備送給楊晚兒。

指端就是指戴式通信端的俗稱，它外觀像一枚戒指，戴在左手食指上，握拳時拇指貼到的位置是指紋槽，拇指觸摸指紋槽可開閉拟幻屏，相對于智能手機，指端優點是便攜、功能精簡、不易遺落，某些注重情志健康的家庭，包括十七宗門，常會給青年子弟選用指端通訊，來限制過度娛樂化。

路雲兮從商場徑直返回了路園，剩下林慕南、左菁華、夏青璇是一路步行回到腴原酒店的。

在所住房間外的走廊，三人正互相道着别，服務員帶着一個信封走過來，打量了一下三人，看向林慕南：“請問是林慕南同學嗎？有你的一封信。”

“勞煩你了，謝謝。”林慕南接過信封來，拆開，大略看了，轉手遞給夏青璇，“是寫給你的。”

那是歸月樓代表榷談會發給夏青璇的邀請函，措辭懇切。

夏青璇看完了邀請函，對林慕南說：“這個，我留作紀念了。”

“好，早點休息。”

其實，既已送了手機作禮物，林慕南即刻就又想到了收買夏青璇的任務，帶着心事從購物中心回到酒店，又再一次退卻了——這事不好在餐廳、茶館一類公開場合談及，而應選擇更私密處，然而對方一個花季少女，出于尊重，還是把談話安排在白天為宜。于是收買夏青璇的計劃，林慕南暗自又向後推延了一些。

次日，晨醒清潔完畢，時間尚早，林慕南在腴原酒店的飄窗榻上觀看了一場完整日出景象，于無留意中，天色已然大亮，兩邊夥伴們的窗簾都已被拉開，人影可見。

左菁華指端發來消息，提醒林慕南下樓吃飯。

林慕南從開敞式的大飄窗看見夏青璇從陽台拿了鞋子，全身已是外束裝備，低頭從指端回複左菁華：“馬上，我招呼上青璇，樓下等你。”

“好。”

跟左菁華商量妥當了，林慕南起身出門，走到夏青璇房門前，擡手想要敲門時，夏青璇拉開門，兩人面對面地碰了個正着。

“早上好，青璇。”林慕南開口說，“我正準備叫你一起去吃飯，你這是？”

“早上好。剛吃過早飯回來，我也正要去找你。”夏青璇穿裝妥帖，背着雙肩包，詳實跟林慕南說明情況，“是這樣，我師母口述史課題組在腴原有些采錄信息的工作，隻有一個研究生在做，急缺人手，馮老師介紹我去給師母幫忙。”

“現在嗎？”

“我這就準備出門，去口述人的家裡做采錄。月樓先生的邀請，恐怕……”夏青璇在這裡頓了一下，溫和地笑着，“其實，那原本也不是我的舞台，但肯定是你的，月樓先生能發邀請函給我，一定是不想你因為我而缺席，你能到場就很好。”

“那師母的地址是哪裡？我送你過去。”

夏青璇依然是笑着，反倒安排起林慕南來：“你現在該做的事，是快點去吃早飯。我不用送。你忙你的，我和師兄一起行動，大概中午之前就會回來，回來以後，我在酒店等你。”

“好吧，咱們一道下樓。”

兩人一道到了首層大廳門口内側，旁邊便是自助餐廳，林慕南到此頓住腳步，看向夏青璇：“你……”

“蘋果奶昔很新鮮。”夏青璇也停下來，開口對林慕南說。

“哦，知道了，我試試。”

“快去吃飯吧，我要走了，下午見。”

“工作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