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祝你在聚會裡感受快樂，玩索而有得。”夏青璇始終帶着文靜的淺笑，到這裡利落地轉身，在大方的寒暄和體面的告别之後。

林慕南站在原地，目視着夏青璇走出酒店堂門，依舊透過堂門與鋼化玻璃牆壁，看她的身影與動作。

從關聯登機牌時夏青璇出示的社會統一身份代碼來看，她出生于2010年9月23日，算來大約十五歲半的年齡。及笄年華，面容姣好并不難得，充實而有靜氣的狀态則萬裡難尋。

與夏青璇三天的接觸，林慕南大概弄懂了燭火書院的學生之所以個頂個珍貴的一部分原因。

夏青璇與林慕南一道下樓時，就已有一個青年等在門外階下了。

見到夏青璇，青年目光随她一路從堂内直至階下，主動上前來搭話：“青璇同學，你好！我是趙斯年。”

“你好。”夏青璇頓住腳步，回應的同時，暗自地打量着眼前青年。

對方約摸二十歲左右年紀，時下穿搭為一件紅白相間的條紋長袖打底，黑色短袖疊套其外，下裝是挽着褲腳的牛仔褲，腳穿白色帆布鞋，年輕又時髦的風格，氣質自由不羁。

“青璇同學，”趙斯年微笑，“你還記得我嗎？”

夏青璇坦率地承認自己并不記得對方：“抱歉。如不介意，煩請給個提示。”

“其實，除了是你師母的研究生，我也是你的直系師哥。你才跟着馮先生學習的時候，我是畢業生，我曾帶你辦過入學手續。”

夏青璇重又仔細打量起眼前的青年：“事情我還記得，隻是我們都變化太大了，我很抱歉沒能認出趙師哥。”

“很正常，我也是跟馮先生确認了才敢認你。”趙斯年回以一笑，展示手機屏幕給夏青璇看，馮良濟通過視頻連線跟夏青璇打了招呼，叮囑她好好配合師兄，便切斷了連線。

既是故人，久别重逢，自然首先是問及近況，夏青璇于是寒暄道：“趙師兄這些年都在跟着師母做項目嗎？”

“是啊。”趙斯年開起了玩笑，“所以馮先生是因為師母的關系抓你的壯丁，你這波可是給馮先生出的私差。”

林慕南在大廳落地玻璃牆前看着夏青璇和一個久等在門外的青年相互攀談，并肩走遠，直到左菁華過來問他：“幹嘛在門口站着？”

“剛跟青璇一起下樓，她出門了，我在等你。進去吧，”林慕南說，“青璇推薦嘗嘗蘋果奶昔。”

左菁華說：“好，那咱們就嘗嘗。”

林慕南有點失落，安撫夏青璇的“買賣”一拖再拖，對方現在突然就要開始工作了，他隻得又把這事往後推了再推。

進入餐廳，撥三分注意力在思慮裡，林慕南拿了餐盤去自助餐台取餐，三三兩兩地取了配菜，主食則夾取了一隻紫薯饅頭，服務員正往保溫櫃裡補充食材，完活了轉過身來，不小心撞了一下林慕南的胳膊肘，林慕南才剛夾起的紫薯饅頭因此掉落在了餐台上。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也怪我不夠專心，你不用介懷。”林慕南說，他彎腰去撿掉落的紫薯饅頭時候，服務員也伸過食品夾來夾取，林慕南于是轉而從餐台下的餐具櫃裡拿出一隻小号餐碟，伸到服務員面前，準備将掉落餐台的紫薯饅頭單獨裝進去，“擱這裡吧。”

“我幫你換一個。”

“不用換，就這個，還可以吃。”

“那怎麼行？”

“沒關系。我可以把皮扒掉，我經常這麼幹。”

“這……”服務員拗不過，将剛從餐台夾起的紫薯饅頭放進了林慕南伸過來的小碗裡，而後看着他的背影犯嘀咕，看這氣質也不像十分匮乏的模樣啊……

取餐以後，林慕南和左菁華面對面坐下來，開口提議說：“菁華，我們明天早餐時間提前半小時吧？”

“怎麼？”

“跟青璇統一一下時間。在腴原這個酒店裡，我們是一夥的，還是一塊兒吃飯吧。”

“這個當然沒問題。問題是，你怎麼放青璇一個人出門了？”

“說是要去幫師母幹活，”林慕南解釋，“她的身份已經查清楚了，不用看着，後續我能找到她。”

“那就好。慢點吃，我去拿蘋果奶昔。”

“好。”

林慕南動手去扒掉餐盤裡那隻紫薯小饅頭的外皮，吃下了内胚，又把左菁華取來的蘋果奶昔喝完，然後直到起身離開自助餐廳時還在把玩廢棄的饅頭皮，左菁華從旁看得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