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打擾警民兩人追叙舊事,林慕南和左菁華互以眼神示意停車方向,一塊兒回避到車裡,準備等秦氏姐妹與故人寒暄過後将她們送回家。
“菁華,孔院長的女兒,那個……孔……”
“孔婵媛。”左菁華提醒說。
林慕南點頭:“孔婵媛是不是在腴原這邊的醫院實習?請她陪秦菱做個檢查的話……方便嗎?”
“動恻隐之心了你?”
“不隻恻隐之心。”
“既然你都說了,我從内部協同辦公平台發函給孔婵媛。”
幾分鐘後,秦桑和秦菱跟兩位警官寒暄完朝車輛走來。
“上車吧,你們。”林慕南探到窗前,對外招呼道。
左菁華在駕駛座上,将發動機打着了火,目光從外後視鏡轉向内後視鏡,準備觀察清楚乘客狀态再向前開動,突然聽到驚叫聲。
猛地尋聲去看,左菁華目光又一轉與林慕南互相對視,兩人立即分頭從各自一側開門下車,奔至後車門處。
秦桑驚叫着拉拽秦菱,後者雙手交疊死死按着腰側,額頭頂在車門上,陣陣幹嘔。
原本在路邊等待接刑滿釋放的父親回家時,秦菱臉色就已然漸趨蒼白了,而後返回車輛跟前,人直接扶着車門跪倒下去。
“菁華?”
“我看看。”
左菁華出身醫療與玄學世家,耳濡目染,很知道怎麼處理急症發作,林慕南自然地将幫助病人的一線位置讓了出來,拉開秦桑,安慰說:“秦女士,别慌,我們這就去醫院。”
“嗯,多半是腎髒痙攣,也可能是别的,先去醫院解痙止痛。”左菁華隻湊近瞧了瞧便退開了,回過頭來接着林慕南的話,“上車吧。”
送秦菱就醫途中,左菁華顯然有意地提高了一些車速,未多耽擱,直接将秦菱送往腴原市的左記第七醫院。
孔婵媛在左菁華授意下遠遠迎上來接應,一路從停車區護送秦菱到急診室,又陪同她一項一項地做起檢查。
醫務人員接手病人以後,陪同而來的林慕南幾人就空閑下來了。
秦桑的臉色因為一陣奔忙還脹紅着。在諸多關合的檢查室門外,幽長樓廊裡,她追過來,深深地向林慕南和左菁華鞠躬,呼吸尚不平穩:“謝謝兩位小公子!非常感謝!”
秦桑這邊鞠躬的同時,有匆匆的腳步聲有節奏地踏響,經過幾拍的停頓,又恢複匆匆,越來越近。
“秦女士不用客氣,”左菁華說,“我大概看了這幾項檢查,是腎結石,醫生應該很快會給以解痙止痛,後續需要消炎抗感染,你們自己商量是自然排出還是擇期手術吧。”
“我知道了,我會跟阿菱商量。”
這邊兩人正說着話,随着腳步聲,路雲兮已經來到跟前,與左菁華面面相對,追問:“你們在這裡是要做什麼?怎麼榷談會剛結束,一吃完午飯立馬就不見了人影!”
左菁華反問:“你又是要做什麼到這裡來?”
林慕南笑觑左、路二人,這邊開口又對秦桑說:“秦女士,你在這裡陪護吧,有什麼困難……”
“有什麼困難請孔醫生幫忙。”左菁華插進話來。
林慕南點了點頭:“我們晚點還會再看望秦菱。”
秦桑連連點頭:“謝謝小公子,你們先忙,我自己去休息區等就行了。”
“好。”
秦桑那邊離開了,路雲兮這邊還在跟左菁華介紹着,帶着抱怨又帶着袒護:“還不是馬邊野!馬邊野你知道吧?”
左菁華倒确實知道:“路門馬管家的大公子。”
路雲兮點了點頭:“馬邊野這不是正朝職業經理人方向發展嘛!管着路氏集團下屬一個小旅行團,結果你看他辦的事,我就沒見過帶團遊信侯墓的,現在弄得遊客受了傷,一場事故在這都耗一天了,還得我來接他回去,我看他就是工作能力不行。”
左菁華點了點頭,未多置喙,也沒有試圖去理解路雲兮的思考回路。毋庸置疑的是,路雲兮雖然總是嘴不饒人,但做事足夠大方随和,就像這次馬邊野的問題,她對朋友喋喋不休地數落着,卻會親自來接應。
“對了,菁華,”路雲兮自顧自地,“你跟馬邊野曾經是有點交情來的,跟我瞧瞧他去?”
左菁華搖頭:“你們内部的事,内部解決為好。叙舊的事以後有機會再說。”
路雲兮不依不饒:“不去瞧馬邊野,那你去哪兒?我要跟你去。我也不管馬邊野了。”
“呃……還是去瞧瞧馬邊野吧。”左菁華見風使舵,改了口,招呼林慕南,“南南,咱們去看看?”
“行。走吧。”
走到病房門口,路雲兮給馬邊野發去一則簡訊,馬邊野便迎了出來。
路雲兮示意病房裡面,悄聲問:“要我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