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永遠都忘不了第一次見你,你的反應比我的保镖都快。”
“那我呢?”樂桃灼毛遂自薦說,“我陪你去找人。”
“行。”樂谂知說,“我暫且出借一個人質。”
藏人處是樓後舊庫房邊的一個地窖,麻蓬中始終用短刀死死抵着樂桃灼的脖子,示意她解自己腰間的鑰匙:“拿鑰匙,打開窖口鐵蓋。”
樂桃灼打開了鎖,将兩扇蓋子敞向兩側,朝内喊道:“有人嗎?腴原警方和熱心群衆。”
窖内鴉雀無聲。
樂桃灼心生疑窦:“這……”
麻蓬中開口打斷樂桃灼:“粘着嘴呢。你叫她自己慢慢順着梯子上來。”
果然,地窖内漸漸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樂桃灼往地窖裡看去,确實隐約一道人影,順着台階,動作遲緩地,越來越近,剛冒個頭,卻又不動了。
樂桃灼細瞧,依稀辨得出這是個姑娘,隻是其頭發淩亂,身上遍布污漬,想來必是被淩虐過的,也肯定飽受精神折磨,仰仗着天日昭昭和人多勢衆,居高臨下地看進這個黑洞洞裡,心中悲憫如潮翻攪着,不由地放柔了聲音,朝她伸出手去:“抓住我的手,我們是來救你的,你安全了。慢慢地上來,我們帶你回家。”
“她上不來。你擱地上的鑰匙串,拿裡面兩片小的,先解她的手铐,另一片交給她自己解腳鐐。”
樂桃灼這才明白,對方被腳鐐束縛在了地窖裡,她被賦予的活動範圍,隻夠踏上梯子底層的幾級台階,甚至不夠從地窖口探出頭來。
手忙腳亂地試了一次錯,才把地窖姑娘的手铐打開,将鑰匙反手塞進她掌心:“腳鐐,你自己打開。”
地窖姑娘看了樂桃灼一眼就蜷縮了下去,明明在最黑暗的洞穴裡,可她的眼睛亮着光,讓人見之難忘。
把地窖姑娘拉出地窖後,麻蓬中迅速把樂桃灼甩倒在地上,手裡的短刀随即轉移到地窖姑娘脖子上,朝樂桃灼喝道:“向後退!快點!”
地窖姑娘确實就是袁佳姒,她的嘴上被粘着膠布,反複纏繞到後腦勺,露出來的皮膚慘白如霜,衣服像彩帶一樣,一條一塊地,沾染着血迹……
這是個十四歲的姑娘,昨天還鮮嫩水靈地,像五月的滿天星,可當其被從地窖中拉拽出來後,身軀佝偻着,不知道是抽搐着,還是始終在顫抖,如凜冬的枯葉,幾乎絕了生機,林慕南在百米開外都感受得到死氣。
“隊長……”吳景祥開口請示。
“讓他走!”
“車沒鎖,在後門外,公路上,鑰匙在車裡,帶上賀女士,你們走吧。”吳景祥說,着重地強調,“但人質不能帶上車,我們有狙擊手。”
麻蓬中以刀尖頂着袁佳姒的氣管,慢慢地往外走,賀尋梅跟在兩人身後。
就這樣慢慢地走到警方給準備好的車輛跟前,賀尋梅先檢查了前後座和後備箱,未見異常,遂啟動了車輛,麻蓬中扔下了袁佳姒,迅速地上車。
車輛疾速沖鋒着,揚長而去。
帶隊的警長狠狠地一揮手:“追!沒車的,跑步取車!”
林慕南幾人第一時間朝袁佳姒跑過去,小姑娘是被甩在地上的,她也一直趴在那裡,沒有起身。
林慕南蹲在其跟前,根本不敢碰她。
還是在左菁華先動手拆除了粘在袁佳姒嘴上了膠布并移除了口塞之後,林慕南才低着聲音,小心翼翼地說:“袁同學,你安全了!你别怕,都過去了!”
小姑娘瞭過來一眼,竟咧開嘴,露出了白白的牙齒:“是你呀?”
“是我。林慕南,好像還沒自我介紹過。”
“嗯,我說再去醫院看秦菱要帶真正屬于大榕樹路的小吃,我邀請了你去品嘗呢。我食言了。”
“也不算食言,你拉個單子,我去把小吃買回來,隻是就目前看的話,你得像秦菱那樣住上幾天的院,咱們去你的病房吃好嗎?”
救護車早已經在附近待命了,隻是麻蓬中逃亡前怕刺激兇犯而不敢近他們的身,停得遠些,這時也啟動奔了過來,擡出擔架将袁佳姒轉移上車。
“菁華,”在救護車裡,看着袁佳姒,林慕南問左菁華,“她一直在顫抖,是怎麼回事?”
“被折磨得太厲害吧。而且,我懷疑,她被灌注了毒.品。”
也許是因為心理放松了,袁佳姒的意識好像也有些渙散,她低低地念叨了一句什麼,大家都沒有聽清楚,林慕南貼近些讓她再說,并沒得到回應。
半晌,夏青璇像是琢磨明白了袁佳姒話中含義,翻譯給夥伴們聽:“她說謝謝大家,遺憾的是她沒法再和大家交朋友了,她知道,她的脾髒已經破裂,麻蓬中是故意的,但是能遇見大家,就很值得了。”
那一瞬間,林慕南突感有股熱流在眼底翻湧着,他貼近了去聽袁佳姒重複先前的話,并沒直起身來,就此勢對她耳語:“你會好的。麻蓬中是騙你的。”
如果真是這樣,該有多好!可事實上,沒等救護車開回到醫院,傷患就早已經确認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