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者紛紛回避了出去。

張明昆見林慕南和左菁華一緻地瞧着晏平生出神，調侃：“怎麼，看見平叔自行走路這麼驚奇？你們總最能接觸到前沿科技，這也算不上多特别吧。”

林慕南說：“我驚奇的是平叔的腦力居然這麼強大。”

左菁華也深感意外：“第一次見到用腦電波假肢行動這麼自如的人。”

“我爸總說平叔是世界上腦力最強的人。”張明昆說，又調侃，“當然，我爸的世界裡總共也沒裝着幾個人！”

林慕南陪同着笑了笑，轉而問道：“對了，昆子，徐禹航家住址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你找他有事？”

“李澄叙老師想要關心一下。”

“李澄叙老師？中午和你站一塊說話那個女老師？”

果然，中午時候，張明昆同樣也看到自己跟李澄叙了。

點點頭，林慕南概略地做了介紹：“李澄叙是我母親帶過的研究生，從瀝央大學到咱們學校做教學交流兩年，徐禹航選修了她的課，好像也給李老師幫過不少忙。”

“徐禹航的困境，李老師都知道了？”

“是，今天中午談起來，徐禹航已經好幾天沒上學了。”

“那李老師是什麼态度？”

“徐禹航學習成績那麼好，李老師說他應當繼續優秀，不應該斷送在這裡。”

“可事到如今……”

“事到如今，積重難返。”林慕南說，“最開始被欺負時，徐禹航就該像你那樣，第一時間堅決反擊，可是他沒有，時間窗口關閉之後再圖破壁，那那麼容易。”

“是啊。很多人的惡念，就在目睹他被欺負的過程中，漸漸活躍起來，餘下人再麻木從衆，最後變成群體制裁個人的時候，個人根本無能為力，即使制裁是非正義的。”

“我聽來要破這個困局有上、中、下三策。”左菁華自始沒有正面介入這件事，聽到這裡，分析說，“家校雙方出面調節是下策，申請警方保護是中策，轉學逃離那個圈子是上策。下策難見效果，中策治标不治本，上策是最可能走通的一條路，需要家屬配合。”

張明昆說：“李澄叙老師如果出這個面，明天我陪同她去徐禹航家裡做家屬工作，給徐禹航轉學。”

“我們一起去。”

“嗯。”

張明昆比劃出兩食指腹相抵着向上對成尖脊的支撐手勢。

靠近張明昆，相與共事，林慕南總是欣然願意，雖然時不時地遭遇其他關系中絕少受到的冷落，但相交的快樂感相比而言更加地鮮明，他們對事件的評價，甚至找尋的出路都大體一緻，那種默契，出現在宗門子弟圈層以外，難得而可貴，比起人緣，更像極了天緣。

雨勢漸小，但依然縷縷絲絲，問明了下午沒緊要的事，田複好就非不讓林慕南和左菁華離開了。

林慕南三人順水推舟，下午誰也都沒有去聽馮鑒知的講座，而馮鑒知點名要吸納進入天南星學會的會員，恰巧就是林慕南、左菁華、張明昆三個人。

人選公布以後，謝呈祥的臉色一片鐵青，當堂追問：“馮教授，你是不是依據上午考試做的決定？”

不待馮鑒知做出答複，又謝呈祥緊接着又說：“林慕南答案不是自己做的，是一班張明昆提供的。”

“你是謝呈祥同學吧，你和林慕南同學、張明昆同學是共同結組的合作夥伴，是嗎？”

“是，我們的答的是同一個課題。”

“我看中的不唯獨是上午的答卷。”馮鑒知說，“林慕南同學前些天趕組的一套投檔大學的材料，我有幸翻閱了一把，很有過人之處。”

稍頓以後，馮鑒知繼續有說：“咱們這一屆其實有很多有特長的人，比如林慕南同學組卷涉及的那位同學，圍棋水平全國第一，但是天南星吸納會員的原則，以德為先，才華随後。我的意思不是别的同學德操不好，而是上述三位同學我在一些學生競賽類的場合有所接觸，除了他們，我對大家知之甚少，期待日後了解多了有機會合作。”

謝呈祥沒再言語，但瞪直着眼睛，一身冷氣。

“那麼同學們，山高水長，江湖再見喽！”馮鑒知開口跟同學們說了告别辭，李澄叙已經在一旁幫忙收拾好了材料，在馮鑒知話音落下後，跟着他走出西學術報告廳。

“怎麼樣，小公子覺得挂不住吧？你追出去安慰了多久？”馮鑒知邊走邊側頭問李澄叙，“哄好了？”

“沒等我開口，小公子反過來跟我說，這個潑冷水的人，他并不在乎。”

“那還好，我以為小公子得要人哄很久。”

李澄叙笑了：“不至于，南南小時候也是個好哄的孩子，曆來通情達理。”

“通情達理說明内心清明。”馮鑒知眯了眯眼睛，“越是通情達理的孩子，心裡越是有數。”

晚上，張晴藍放學，不曾料想在自己家裡見到了林慕南和左菁華兩人，喜出望外，開口就說：“林哥，左哥，歡迎你們來做客。”

林慕南笑了笑，說：“叨擾了。”

“我哥帶你們參觀過我家了嗎？”

林慕南逗她：“就差你的閨房了。”

“我帶你們參觀我家的小花園吧，裡面有我的一棵櫻桃樹，去年才種下的。”

在一家人盛情邀請下，接續着，林慕南兩人又留在張家吃了晚餐。

席間，張晴藍不停地給大夥兒夾菜：“林哥、左哥，你們多吃點啊，我媽的手藝，真的非常地不錯。”

“已經見識過了。”

“什麼時候？”

“我們中午就來了，還看了你粉色的房間。”

“啊？是……是嗎？”

林慕南趕緊補充說：“不過你放心，我們隻在門外往裡看了一眼，沒有進門，沒動内飾。”

張晴藍仿佛有如釋重負的意味，那公筷給客人夾菜：“林哥，左哥，你們吃菜！”

田複好笑說：“晴藍你慢點忙和，你林哥有話跟你說。”

張晴藍頗感意外，頓下動作，轉而看向林慕南：“林哥？”

林慕南放下手裡的餐筷：“晴藍，有一件事，本來應該第一個跟你說，但是事關長遠，在不能确定你家庭内部能夠達成一緻意見前，我不想作為外來力量介入，把局面攪亂。”林慕南說着看向田複好，後者朝他點了點頭。

張晴藍催促道：“林哥你快說，我太緊張了。”

“晴藍，是這樣，如果你喜歡唱歌，還是應該及早接受正規的音樂教育。我這有一個老師，如果你同意，我帶你上門拜訪一下。”

“不會很有名氣的老師吧？”

“雷修老師，确實很有名氣的。”

張晴藍眼睛銅鈴一樣，驚訝瞪着林慕南：“真的假的？大師點撥不得講求緣分嗎？”

平叔呵呵笑道：“因緣際遇這種事？是啊，經常在名人傳記裡出現的橋段。實際上，它們就算不是演義，多半也是升華了的。”

“怎麼會？”

“怎麼不會？人腦天生就愛制造傳奇，在這個橋段裡，老師超凡入聖，學生根骨清奇，看客感官愉悅，誰不願意往傳奇的方向引導！”